深夜,乾清宫。
康熙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过了半晌,他直接从床上起来。
“万岁爷,您可是要更衣……”梁九功听到动静,瞌睡瞬间惊醒,连忙跑过来,还以为康熙是想上厕所。
康熙摇头,径直换上一套玄色锦衣。
黑色的锦衣穿上,衬得男人的身形越发修长高大。
梁九功见了,眼里划过了抹异色,都那么晚了,万岁爷换这身衣裳是做什么?
他没想明白,就听到康熙落下了一个字。
“走。”
走?走哪里?梁九功更诧异了,迟疑了会儿,却更恭敬的躬身:“万岁爷可是要摆驾哪位娘娘宫里?”
说起来,万岁爷好似有一段日子没进后宫了。
康熙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发现梁九功的话真多,想的也真多。
他没说话,大步向前。
梁九功看着康熙的背影,迅速小跑跟上,这会儿才猛然发现自己全猜错了,万岁爷这架势,应该是要出宫的。
不会是又要去见赫舍里秀女吧?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万岁爷今日不是和太皇太后说了要让赫舍里秀女进宫吗,怎么就这么几天也不能等?
——
赫舍里府,云暖阁。
早春的夜晚已经有春蝉苏醒,在深夜的晚上尽情歌颂。
盛欢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屋里更是黑漆漆一片。
突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她睫毛微动了一下,唇角噙上了一抹弧度,却没有睁眼。
很快,一道黑色的人影蓦然出现在了闺阁里,待屋里女儿家特有的清香萦绕鼻尖时,康熙才清醒过来自己又干了什么。
他竟又一次的夜探香闺了,他怔在原地,心思复杂,难道自己真是衣冠禽兽不成?
这个想法还没落实,脚下却下意识的一动,走到了床榻边上。
透过那朦胧的粉色床幔,他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少女身上。
他目光好似被定住了,久久不曾移开。
少女好似在做什么美梦,唇角微微翘起,眉眼轻松自在,脸蛋红扑扑的又很可爱。
看着看着,他眸色不禁柔软下来,嘴比脑子还快的,唤出了少女的闺名。
“盼姝……”
床上的人自然没有回答他。
康熙继而轻巧的动作着,很快就坐在了床榻边上,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落在了少女的眉眼上描摹,越来越满足,越来越愉悦。
睡梦中的她好似觉得脸上有些痒,径直伸手抱住,防止脸上的东西乱动。
康熙被抱住胳膊时身子一僵,少女身上的温度圈着他,圈得太近,柔软又灼热,一阵酥麻从贴着的地方传来,好似不像自己的了。
他手指微动,少女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小脸蹭了蹭他的手,柔软滑嫩的触感碰到了男人的手背,整张小脸好似都要埋进了他的手掌里。
男人看着,耳垂控制不住的发热,冷峻的五官也袭上了红意,手指更是忍不住蜷缩,绷直。
他弯下腰来,眸光凝在少女脸上,离得太近,他好似也能数清楚她那纤长的睫毛。
“盼姝……”
他不禁又呢喃出声,看着她,脑海里,什么东西越来越近,让他在这一刻想要不管不顾的抱住她。
“唔…”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呓语。
男人猛地惊醒,看着快靠近的手,好悬强忍住了。
心脏却出卖了主人面上的冷静,砰砰直跳。
盛欢正在假睡,感觉到男人越发不稳的呼吸,她依旧老神在在的“睡着”,见他没再动作,她也就没管了。
这会儿的男人比上一世还年轻了好几岁,脸皮好像也薄了点,更正人君子一点。
——
佟佳府。
佟国维他们已经收到了宫里佟皇贵妃的传讯
传讯上说:赫舍里·盼姝不想被撂牌子,她想进宫,因此在选秀上大出风头,让佟皇贵妃先前的帮助像是笑话,如今还被人抓了把柄捅到了万岁爷那里,因此失了宫权。
“这赫舍里氏怎么会威胁到姐姐?!”隆科多不相信,嗤笑了一声:“姐姐是皇贵妃,赫舍里氏如今只是个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就算能进宫,也威胁不到姐姐,万岁爷不过是做做样子。”
隆科多迷之自信。
至于自己本来的未婚妻被留了牌子,他也没在意,毕竟他对赫舍里氏又不喜欢,只不过是家族联姻需要,哪里有那么多真情实感,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佟国维沉思:“你姐姐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赫舍里氏这做法,想来也是不安分的,宫里娘娘为此吃了大亏,防着也是应该的。”
佟佳夫人更是黑了脸:“哥哥嫂嫂他们不想让盼姝嫁到我们府就直说,还搞那么多动作,把我们娘娘当垫脚石,如今还给宫里娘娘惹了麻烦,这不是把妾身当猴耍嘛!”
三人毫不怀疑佟皇贵妃的传讯,自然觉得是赫舍里·盼姝的错,谁让她花枝招展不听话,佟皇贵妃管都管不了,如今还敢记恨上皇贵妃,若以后真能入宫,还得了。
隆科多捏紧拳头:“姐姐当初就不应该管她,如今两头不讨好,还失了宫权。”
佟国维:“如今圣旨结果还没下来,不如就再等等,若她当真会入宫,再出手也不迟。”
“不可!”隆科多反驳:“阿玛也不想想,到时候圣旨下来了,距离进宫也就没多久,再动手,就很让人起疑。”
“而且,宫里姐姐肯定也不会愿意多留着她。”
隆科多说着,看向佟佳夫人:“赫舍里氏现在是留选秀女,轻易不会出府。额娘,你怎么说都是赫舍里氏的姨母,又是女眷,你若去了赫舍里府,动手会更轻易。”
佟佳夫人闻言,有些犹豫。
“盼姝到底是额娘的侄女……”
“额娘,你想想清楚,是女儿重要还是侄女重要,赫舍里·盼姝拿着姐姐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们做十五,她都不讲情面,以后若真能进宫不是给姐姐难堪,让大家怎么笑话姐姐。”
佟佳夫人想到宫里的女儿,心下一狠,谁也不能威胁到她女儿的地位,重重点头:“好,额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隆科多怕佟佳夫人做事不谨慎,他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额娘,我认识个人,他那有一种药,无色无味,轻易查不出来,一会儿我取来给额娘,只要额娘想办法让赫舍里氏服下,就没问题了。”
“好。”佟佳夫人最终点头:“可会当即发作?”
如果发作得很快的话,恐怕会怀疑到她身上。
隆科多摇头:“额娘放心,这药用过后只会像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他脸上写满了冷酷:“不出三天,一切就都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