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清风院。
顾珩清正在看文书,作为侯府主人,他事情多得很,也很忙。
常常处理事情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
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指。
摩挲完,他就愣住了。
他盯着手指,看了良久。
这回,不像受伤的触感,有些怪,有些麻,是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继续沉浸下来看书。
直到夜太深了,时管家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侯爷,快三更天了,您先歇歇吧。”
顾珩清捏了捏眉心,没想到这么晚了,他放下文书,随口一问:“崇光今日在哪歇的?”
时管家闻言,脸上直接笑出了褶子,欣慰又高兴:“侯爷,二爷今晚在韶光院二夫人那里歇下了。”
顾珩清眸光未变,没有外人在,他的温和仿若装上了清冷,他起身,站在那里,就如玉竹一般。
“三日回门礼准备好了?”
“回侯爷,准备好了。”
顾珩清拿着一方手帕擦手,擦掉手上无意中沾到的墨迹,没再说话了。
——
半夜。
顾崇光睡得正好,突然就感觉到有什么朝他滚了过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柔软却已然入怀,怀中睡着的人睡得香,脸蛋红扑扑的。
他只看了一眼,就默默把她推了回去。
女子蹭了蹭被子,毫无察觉。
——
翌日。
鸟鸣阵阵,夏天的早晨亮得格外早,有曦光从窗户透了进来。
盛欢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旁边,顾崇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丝毫不意外。
“二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似云侍画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
盛欢起身,目光逡巡四周:“夫君呢?”
“二爷去习武场了。”
盛欢露出好奇的神色。
似云便继续道:“夫人,二爷是将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勤耕不辍,自五岁后便一直如此。”
“夫君他好生厉害。”
似云和侍画骄傲的点头。
“夫君用过膳了吗?”盛欢问。
“夫人,二爷是练完后再用膳。”
盛欢看向窗外:“那这会儿,可练完了?”
侍画也看了眼外面,琢磨了一下时辰后,答:“看这时辰,应是还有小一会儿。”
“那快快给我梳妆。”女子眉眼生动起来。
侍画好像看出了什么,笑道:“夫人,侯府如今就您一个女主人,不用晨昏定省,夫人刚进府,一会儿不如去府中逛逛,府中有多处景致都很好。”
“我确实有些好奇侯府的景色。”女子声音柔和。
替盛欢梳妆时,似云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却还是低声道:“夫人,今日大早上,绿绮姑娘便来了,后来,也不知故意还是无意,二爷出去时,她竟想撞上去。”
侍画倒是一脸幸灾乐祸:“二爷是什么人,岂能容其他人碰瓷,眼都没看就躲过去了,绿绮摔了个狗吃屎。”
他们侯府的下人风气可正了,最讨厌那起叛主的人,似云和侍画以前就是被老夫人给救了,性子也是铁直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派来伺候二夫人,她们一直都对侯府忠心耿耿,绿绮这做法,显然全程在她们雷点上蹦跶。
侍画没听到盛欢说话,突然反应过来,就算绿绮再不好,也是二夫人带来的人,这话说出去,竟有点打夫人脸的意思。
她连忙福身,解释:“夫人,奴婢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夫人是夫人,绿绮是绿绮,奴婢……”
“我知道。”盛欢看向紧张的似云和侍画,这两人对原主很好,后来,她们到了年纪嫁人,侯府出事,还死命上前护过原主,只可惜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盛欢摇头:“不怪你们,绿绮虽伺候我,但一直都是婶母的人。”
“她的卖身契,也从不在我手里。”
似云和侍画闻言,面面相觑,没想到苏府竟那么绝,出嫁的姑娘身边的婢女,竟连卖身契都扣下。
“夫人……”
盛欢笑了笑,好像想到了什么,柔软的眸里带上了几分坚定:“等明日回府,我就把她送回去,这样的人,我不留。”
——
在院中伺候的绿绮,还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回苏府。
她正拿着扫帚在后院愤愤的扫,因为太过气愤,脸上的妆容都狰狞了。
“绿绮,你怎么搞的,这里还没干净。”杨嬷嬷走过来,她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脸上带着伤疤,长长的疤痕划到眼角,看起来阴恻恻的可怖。
绿绮看到杨嬷嬷这张脸就犯恶心,当然了,也很害怕。
“我知道了,我,我这就去扫。”
“别偷懒。”杨嬷嬷盯着她,浑浊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绿绮鸡皮疙瘩起一身,连忙低头就去扫,不知道扫了多久,手都酸痛了,她才抬头,抬头时,杨嬷嬷已经不见了。
她撇撇嘴,直接把扫帚扔在地上。
“等我当上姨娘,我就不信你个老虔婆能给我脸看!”
“到时候,我就把你逐出侯府!”
绿绮野心勃勃,她被夫人送到姑娘身边,本来就是要争姨娘的位的,当然了,她浑然忘了今早顾崇光那厌恶冷淡的眼神。
——
盛欢梳完妆后,就往习武场去。
她是新嫁妇,府中又没有女性长辈,倒是自在。
只不过她到底是晚了,还没到习武场,在中途就遇到了回来的顾崇光。
男人一身短打,身高很高,目测快一米九了,显然刚锻炼完,浑身足足的男人气。
血气与欲气扑面而来,把人熏得晕乎。
“夫君!”
顾崇光听到声音,下意识抬眼,然后,就看到一抹粉红朝他小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