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婕妤轻笑一声,与昭婕妤嘀咕道:“禧贵妃可真会往脸上贴金,可惜昭婕妤你替人做了嫁衣。”
击鞠比赛的提议是昭婕妤提的,至于将骑马改为骑驴,哪里是因为禧贵妃的担忧,分明是嫔妃们担心骑马危险,会毁容,纷纷退出比赛,昭婕妤也不想摊上事儿,大家才一致决定改骑驴。
禧贵妃三言两语便将所有功劳揽到自个身上。
“婉婕妤费心了。”昭婕妤语气淡淡地回了婉婕妤一句,完全不接她的茬。
太后进宫多年,心思玲珑,禧贵妃这种话也就说着好听罢了,她哪里会信。
昭婕妤更是不会听信婉婕妤的忽悠。
太后颔首笑道:“你做得对,玩乐归玩乐,安全最重要。”
“成,你们这般费心为哀家祝寿,哀家也得有些表示才是。”
太后说着,褪下手腕上通体碧绿的玉镯交给芷宜姑姑,道:
“这玉镯跟了哀家十几年,是哀家的陪嫁品,今日哀家就拿它当彩头赏给拔得头筹的嫔妃。”
萧曜温和笑了笑,接过话道:
“既然母后都添了彩头,朕自然也得添上,小福子将朕库房中存的那四匹织金云锦拿来。”
小福子恭敬领命退下。
报了名参加比赛的嫔妃们闻言,纷纷起身行礼,欢喜道谢:“多谢陛下、太后娘娘赏赐。”
谢恩后,禧贵妃领着甄昭媛、席婕妤、昭婕妤、慧昭容、上官修仪、卢美人、谢玥等八位嫔妃下去更衣。
此时,宫人们也赶紧在空地上摆放好球板,虞修容与夏美人两人坐庄,小声地招呼众嫔妃下注。
小赌怡情,众嫔妃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些,闻静檀自然是买崔婕妤那队赢,叶才人、吕宝林也随她买崔婕妤赢。
太后看得更乐了,当即让惠然姑姑下注买昭婕妤赢,丝毫不怕别人说她偏心。
不多时,八位嫔妃分成红蓝两队,红队有慧昭容、甄昭媛、上官修仪,由禧贵妃领队;蓝队有席婕妤、卢美人、谢玥,昭婕妤领队。
待嫔妃们骑着驴儿列好队,宫人上前大声宣布今日的赛制:“……今日的比赛是短赛制……”
马球比赛分短赛制,长赛制,短赛制是有一方得了第一筹,比赛就结束了,长赛制是双方协商打多少筹,哪队先打够,哪队便赢。
今日是太后寿辰,自然是打短赛速战速决了。
宣布完比赛规则,宫人将球放入场地中央位置,锣鼓声响,比赛正式开始。
两队人马策着驴儿往场地中央冲去,禧贵妃与昭婕妤在前,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俯身击打马球,昭婕妤手中的月杖轻轻一挥 ,月牙头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土块,球被打得远远的。
两队人马紧追着马球,席婕妤马术了得,一马当先地追了出去。
还以为慧昭容只是口齿伶俐,谁知马术也是十分精湛,很快便追上了席婕妤,身子一俯,月杖一挥,球被她传给了禧贵妃。
说是说谁拔得头筹谁获得太后的玉镯,但两队领队的是禧贵妃与昭婕妤,队员还是很有眼力见地尽量把球传给她们两人。
不多时,昭婕妤又从禧贵妃月杖下抢回马球,往对家的球门方向打去,众人你追我赶,你打我拦,球在众人月杖上来回转动好多次了,愣是一个球都没进。
场下的众人也看得十分起劲儿,为各自支持的队伍呐喊助威。
“贵妃娘娘,接着——”慧昭容挥舞月杖,球直至朝禧贵妃这边传来。
禧贵妃闻言,扯紧缰绳,抽打驴儿跑上前接球,可没跑出疾步,驴儿突然高仰两只前蹄,发出长长一声嘶叫,禧贵妃猝不及防被驴儿这么一带,整个人被带得直直往后仰。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驴儿前蹄着地,疯似地往前跑,几位离禧贵妃近的嫔妃的驴儿不是被撞到了,就是受到了惊吓。
“主子——”
“贵妃——”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禧贵妃被驴儿从背上甩了下来。
萧曜起身下了马球场,扬声吩咐宫人传召药尚局的医士。
马球场场内一片混乱,宫人、嫔妃乱成一团。
崔婕妤的驴儿也受到惊吓,她从驴背上下来时被摔在地上,闻静檀因为担心她,也早早从席位上下来,赶来马球场内。
马球场的角落处,崔婕妤正面色痛苦地跌倒在地上。
闻静檀提起裙裾刚想小跑过去,差点与突然冒出来的玉竹撞到一块去了,幸亏她及时后退了一步,结果后背又撞到了别人。
她扭头往回看,对上甄昭媛关切的面容,“丽姐姐你没事儿吧?我可有撞疼你?”
昭婕妤的婢女玉竹,跪下行礼,告罪声横插进来,“奴婢是担心主子,无意冲撞丽昭仪,请丽昭仪恕罪。”
闻静檀随意挥了挥手,不与她计较,柔声回答甄昭媛的话:“我没事儿,我担心崔姐姐,进来看看她。”
“你没事就好。”
甄婕妤也知道闻静檀与崔婕妤姐妹情深,叮嘱道:“那你小心一些,别被冲撞了,我还要赶着去看上官姐姐,我先走了。”
说罢,她微笑点头,转身往上官修仪的方向离去。
“走——”闻静檀刚移步脚,准备转身,突然定住不动。
“主子,怎么了?”观南见她话说到一半,愣着不动,狐疑问道。
“没什么,我右脚好像扭到了,你帮我看看。”
观南没多想,蹲下来准备替她检查脚踝。
她抬起脚将脚底下踩的东西显露出来,观南错愕抬头,对上她晦暗的眼神,观南快速地将东西藏在手中,顺手理了理她的裙裾。
“主子,您的脚踝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