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夤夜时分,宫门三番两次开启迎接医师进宫,听闻药尚局调动了不少奉御、医佐、女医、医僮,两位奉御更是彻夜守在常宁宫。
“她,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禧贵妃说着,连忙否认了自个的想法,“不对,若是她快不行了,常宁宫不可能这么安静。”
“她可真是好命啊!一次又一次逃过一劫!”说到最后,禧贵妃都恼火了!
闻静檀自册封以来,一路过关斩将,逢凶化吉,步步高升,真真气死人了!
米才人连忙哄她,“娘娘莫气,再好的气运,她也有用尽的一日。”
晚意与夏桐也哄着她,“是呀,主子,大过年的,咱们不想这些晦气的事儿。”
禧贵妃闻言,气才消了一些,“对了,怎么不见杜才人?”
夏桐恭敬回禀:“杜才人身子不适,今儿一早差人来向您告假,奴婢未来得及向您禀报。”
禧贵妃蹙眉问道:“怎么今儿才身子不适,怎么回事?”
“明月殿的宫人说杜才人今早起来浑身乏力,恶心想吐,还发着低热。”
杜才人自从被贬位后便迁出扶光宫正殿,尚宫局给她安排了崔婕妤之前居住的明月殿。
“叫人看了吗?”
夏桐回禀:“已经请了医佐去看了。”
“行了,让她好好养着。”
……
闻静檀是下晌才醒来过来,她是被疼醒的,刚睁开眼,便看到萧曜在榻前守着。
萧曜结束大朝会,实在放心不下她与女儿,趁着今晚宫宴前还有些时间便过来看看两人。
“陛,陛下——”闻静檀刚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后背也传来阵阵痛感。
“音儿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萧曜轻抚她苍白的脸颊,满眼心疼地问道。
“疼……好疼……”闻静檀蹭了蹭男人的手心,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乖,让奉御先给你瞧瞧。”萧曜说着换了个位置,腾出空位给廖奉御把脉。
“瞒儿,瞒儿如何了?”缓过神来的闻静檀第一时间想起女儿,她攥紧男人的手心,紧张地询问。
“音儿放心,瞒儿平安无事,徐嬷嬷她们都在照看着。”萧曜为免她担忧,隐瞒了女儿昨晚的情况。
“陛下,妾身想看看瞒儿。”
萧曜吩咐观南将女儿抱过来,闻静檀亲眼看着她平安无事,那颗蹀躞不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此刻,廖奉御也把好脉,她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应当是不会再发热了。
为了缓解她的疼痛,他会重新调整一下药方。
“廖大人,谢美人如何了?”闻静檀想起谢玥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她们母女,心里很是复杂……
谢玥不得恩宠,奉御只有两位,一位照看闻静檀,一位照看大公主,她的脉象一开始是司医诊治的。
廖奉御是替闻静檀诊治后,才去过查看她的情况,所以对她的病情也有所了解。
“谢美人身上的擦伤并未大碍,后背的灼伤女医已经处理好,谢美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还请丽昭仪放宽心,您也在养伤,不宜思虑过重。”
萧曜留意到小女人脸上满是对谢玥的心疼、愧疚,他心里十分不悦:“好了,她有人照顾,你好好养伤就成。”
“陛下,她——”
萧曜见她还不消停,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朕有时候真想敲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怎么每次都是在乎别人多过在乎自个?”
“你就不能多心疼你自个吗?”
“妾身不是有陛下疼爱么。”闻静檀扯出一抹苍白笑容。
见她病成这样都不忘卖乖,萧曜也不忍再说她,接过无言手上的肉糜粥,亲自给她喂食。
小半碗粥下肚,闻静檀终于有精神询问起昨晚的事情。
“朕已命人彻查内侍省与库部司,将乳母以及当值宫人全部杖毙,其余涉案人员已押入大狱严刑审问。”
“小福子命人检查过常宁宫的烟花筒,检查出一些哑炮,其他各宫也有一些。”
制作烟花的人制作不当,或是火药在制作前受潮,或是制作好后储存不当受潮变成哑炮也有可能,中间经过许多人之手,储存的库房也多,追查起来也要时间。
“音儿放心,朕定会严查此事。”
“那昭婕妤呢?”
“朕已下令让她闭门思过,待查明真相,再行责罚。”萧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陛下,妾身觉得昭婕妤不是故意的,她没理由害妾身。”
昭婕妤有太后眷顾,所以她才无所谓有没有陛下的恩宠,这样的她有什么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害自个呢?
除非,她是活腻了!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
世事无绝对,闻静檀之所以如此言之凿凿地替其说话,更多的是在男人面前卖太后一个人情。
见小女人没有胡思乱想,认为他在包庇表妹,萧曜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朕也觉得她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必要。”
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看清一个小女娘品性的能力还是有的,若是昭婕妤心术不正,也入不了太后的眼。
“陛下觉得此次是意外,还是人为?”
诚如他所言,烟花制作经过这么多工序,经过这么多人经手,可以是意外,也可以是有人调换了烟花想要害她。
但真的就这么凑巧吗?
她怎么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