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畜厩一个叫小钱子的小太监,几日前已经失踪,今儿一早,有人在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自从得知闻静檀是害她受伤的凶手,禧贵妃一直派人暗中盯着牧畜厩,若是能意外寻得证据自然是好的,若是寻不到,也不过是放双眼睛的事儿。
禧贵妃没想到此事还真的有后续,负责盯着牧畜厩的小碌子被带到重华宫后,一脑股地将打探到的消息全都吐出来。
太后寿辰当日,负责在驴厩看管驴儿,已经被杖毙的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叫小鹤子。
在枯井中被发现的小钱子与小鹤子是同乡,两人关系很要好。
据小禄子打探回来的消息,有个小太监当夜亲眼看见小钱子被人推入井中。
且,目睹全程的小太监还告诉小禄子,小钱子出事前几日,还到处跟人说,他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
晚意狐疑问道:“主子,您说,小钱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被人杀害?”
“莫非,他知道您被害的真相?”
小鹤子若真的与她家主子被害有关,小钱子与小鹤子关系要好,小钱子知道真相也不足为奇。
再者,小钱子的死,怎么看都像他想要利用知道的消息敲诈不成,反被杀。
“那个小太监呢?你怎么不带他一道过来?”
禧贵妃眉宇间染上几分烦躁,这奴婢怎的这般蠢,他过来竟然也不知道将人带过来。
“娘娘,奴婢是想着带他一道来的,只是半道上,他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了,说是婉婕妤要打马球,今日当值的人手不够,让他去跟着伺候。”
“婉婕妤?”禧贵妃与夏桐对视一眼,夏桐上前行礼道:“奴婢亲自去替娘娘传召他过来。”
得到禧贵妃同意,夏桐领着小禄子去找人了。
两人去了击鞠场,击鞠场空无一人,又询问牧畜厩的宫人都说没有看见那名小太监。
“你可知道方才传他的太监是谁?”
小禄子摇头,“那人看着脸生,奴婢不知。”
他又不是牧畜厩的宫人,怎么能认全人。
两人又找了一番,仍是没有找到人。
禧贵妃再询问小禄子,那人有没有说,推小钱子的小太监是哪个宫的宫人。
小禄子也说不知道,他问过那小太监了,那小太监也认不出来。
眼看找到那小太监,就有希望揪出幕后黑手,线索却在这关键时刻断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婉婕妤前脚将人叫走,后脚就不见了人,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她杀人灭口。
“主子,害您从驴背上摔下来的,奴婢怎么瞧着婉婕妤比丽昭仪更有嫌疑?”
晚意也觉得夏桐的话在理:“主子不曾与丽昭仪交恶,丽昭仪至于如此费尽心机地害您么?”
当时禧贵妃受伤,因查不出凶手,她怒不可遏,得知是闻静檀动手后,冲动报复,她们都未曾深究过闻静檀害禧贵妃的动机。
禧贵妃与闻静檀是争宠,可闻静檀有宠有子,有必要接连置高位得宠嫔妃于死地吗?
且,闻静檀入宫时间短,哪有能力接连制造两次“意外”?
婉婕妤比闻静檀入宫早不说,她背后可还有皇后呢。
禧贵妃面色阴沉得仿若浓墨一般吓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陆氏……”
……
阳春三月,春风含絮,莺啭枝头。
随着春闱的落幕,又迎来了一年的春蒐,宫中嫔妃们都翘首以盼等待伴驾名单。
萧曜一早就答应过要带闻静檀去的,自然不会食言,只是闻静檀很是纠结。
“陛下,妾身舍不得瞒儿,妾身,还是不去了。”
说起来她还没伴驾行幸过,说不想去玩是假的,况且,她去了行宫还有机会与父兄见上一面,说说话,可是,女儿太小了,又不能带着一道去。
看到小女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萧曜轻笑一声,逗她,“哦~既然你不想去,朕便去回了母后,让她不必留在宫中带瞒儿了。”
“嗯?太后娘娘要留在宫中带瞒儿?”闻静檀眼睛蹭地亮了起来,“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太后娘娘真的不去春蒐么?”
众所周知太后可是最爱热闹的,她此次竟然不去?
“是朕说带你去春蒐,母后主动提出留下来带瞒儿的。”
前几日请安时,萧曜顺口提了一嘴,太后便主动提出,大公主可以送去景寿宫交给她来带。
开玩笑,春蒐什么的,她都玩腻了,哪有自个的宝贝孙女重要。
女儿的去处解决了,闻静檀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众嫔妃等了许久的春蒐伴驾名单,这日请安时,皇后公布了名单人员。
皇后本人也去,二公主也是送往景寿宫,太后一并带着。
太后想着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总不好亏待了嫡孙女。
伴驾名单上有:禧贵妃、姜淑妃、曾贤妃与二皇子。
二皇子已年满五岁,正是到了学骑射的年纪,去了行宫围场正好可以练练手。
二皇子自养在曾贤妃膝下,曾贤妃一直将他护得很好,也不知是姜淑妃没找到机会下手,还是她复宠后,恩宠不如从前,因此一直没急着对二皇子下手。
除去皇后、三妃外,还有闻静檀、甄昭容、上官昭媛、钟充媛、崔婕妤、谢婕妤、婉婕妤、卢美人、高美人、叶美人、昭才人、米才人、吕才人等十七位嫔妃。
皇后宣布完名单,吴美人脸上显出一抹错愕之色,随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蔫蔫的。
众嫔妃或狐疑、或嘲笑的目光频频投向吴美人与婉婕妤。
吴美人自上次落水后,卧床静养了几个月,陛下偶尔也有过去探望她,但许是她几个月不能侍寝的缘故,陛下对她的恩宠愈发少了。
可即便如此,此次伴驾名单上,连陛下厌恶的婉婕妤都有份,没理由她却没份。
许是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皇后解释了婉婕妤出现在伴驾名单上的理由:
“本宫看婉婕妤愈发沉默寡言,便想着让她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