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之中,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坐落着四座宁静的小院。
这些院门看似和其他房屋别无二致,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即使夜幕降临,这些门依然能够正常地开启。
每座小院都有它的管事人,肩负着守护白云真人遗留下来的四件珍贵法宝的重任。
位于城北的那位管事人称红姐。
她原本乃是一名出色的武旦,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冰串\"绝技声名远扬。
然而,命运弄人,红姐遭遇了心爱之人的背叛。若非自身武艺高强,恐怕早已性命难保。
经此一劫,城北的据点对男子充满了敌意与戒备。
与此同时,城南的管事则被“白云军”称为阿雪。
传说当初阿雪初来乍到时,并不叫这个外号。
那时的她不仅容貌娇美动人,笑容甜美宛然,更是一位心理学领域的佼佼者。
众人皆称赞她心思细腻,善解人意。
然而,阿雪聪慧过人,头脑灵活,为了拯救那些姑娘们的生命,始终不懈地寻觅解决之道。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率先洞察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此地负责分发粮食的走狗,仅仅认那件嫁衣,而非穿着它的女子本人。
那些精神错乱的可怜女人,会因无法侍奉所谓的“那位大人”,而惨遭【卫兵】无情地处决。
与此同时,那嫁衣亦将被收缴回去。
各个据点的管事者们纷纷汇聚一堂,共同商议出了一条计策。
她们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任凭【卫兵】残杀,倒不如由“白云军”亲自处置这些发疯的女子,藏匿起嫁衣以换取生存所需的食物。
如此一来,阿雪原本的工作职责发生了转变。
从对姑娘们进行心灵疏导,变为了甄别女子是否已经精神失常,以及是否尚有救治之可能。
阿雪历经了数不清的诊断过程,其间众多已然陷入疯狂状态且回天乏术的女子,皆被她判定为无可救药之人。
她们身上的嫁衣随即被剥夺而去,只能痴傻度日,忍饥挨饿,静候死亡降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笑容灿烂如春花绽放的阿雪,逐渐变得面容冷峻,仿佛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渐渐地,后来的人不知道她最初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称呼——阿雪。
......
东方日出啼早鸦,城门人开扫落花。
次日清晨,当城北的阿蓉和姬小鹿踏上前往祠堂的路上时。
城南。
“当啷啷......”
一把匕首被扔到赵夜阑面前。
“动手啊。”阿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要一个人去找你的小男人吗。把刀拿起来,对着这里一进一出,这衣服就是你的了。”
阿雪指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那女人也穿着嫁衣,不如说是像披着被单一样。
她坐在椅子上,拖着椅子像孩子拖着玩具车一样制造噪音。
她玩得很开心,尽兴的时候就放声大笑。
赵夜阑站在原地,目光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匕首,但身体却丝毫未动。
她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困惑:
“我只是想要救我的朋友而已,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杀人呢?这种事情警察叔叔绝对不会答应的吧?”
叶辰抱着长枪,靠在一边没有作答。
阿雪面无表情,冷漠地凝视着赵夜阑,完全不为所动。
“那你究竟打算如何生存下去呢?即便你当真寻得了你的小男人,又该凭借什么来养活他?”
她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怜悯。
“方法仅有两种选择,要么抢夺别人的嫁衣,要么……”阿雪伸出手指,指向外面古城的街道,“要么你便前去寻找发放粮食的【巡官】,他们自会将你送去伺候那位大人。”
赵夜阑紧紧咬着嘴唇,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用力出声道:
“你这人还有一点良心吗?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你竟然还叫我杀掉她。
难道你不认为说出这种残忍的结局,对于她来说太过凄惨可悲了吗?”
“可悲?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难道不是同样可悲?”
阿雪的语气依旧冰冷坚硬,毫无转圜余地,
“她早就疯了!以她目前的状况而言,即使有嫁衣穿在身上,她甚至无法保持清醒的自我意识去领取食物!嫁衣给她只是浪费罢了。”
“那就要杀了她吗?”
“杀了她算是解脱。以前我们也直接把嫁衣拿走,把人留下自生自灭。
后来发现与其活生生把人饿死,直接处决掉反而更加仁慈。”
赵夜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哀伤:
“杀人犯……你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地下得了手?真是不可理喻……”
阿雪听到“杀人犯”这三个沉甸甸的字眼,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猛地抽搐起来。
她的情绪瞬间变得异常激动,像是狐狸被狠狠踩了尾巴:“没错,我就是杀人犯!只有你最清高!
你现在可以站在这里假惺惺地表示同情,但到了生死关头,当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如今圣母心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赵夜阑的神情越发悲伤,她默默地注视着阿雪,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难道这也算是圣母心吗?什么时候只是不伤害无辜的人,也能算是圣母心了?”
阿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如纸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自嘲:
“是啊,你不伤害无辜之人。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反正是我说她已经无药可救了,下达杀人指令的也是我。
大家都因此得以饱腹,所有的罪孽都只由我一人来背负就好,对不对?
到头来,我就是那个刽子手,而你们只需摆出一副不得不顺从命令的样子,就万事大吉了!”
阿雪的大喊声似乎惊吓到了屋子里的女人。
许久的沉默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吵死了,再哭就砍死你。”阿雪眼神恍惚地捡起地上的匕首。
那女人还保有一些理智,看到泛着寒光的匕首,慌乱地捂住嘴巴。
不时地,有她的啜泣声传来。
只是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儿,女人忘记了阿雪的恐吓,又开始玩起了椅子。
“吱呀,吱呀......”
很快,传来了一个天真的女声,欣喜的笑声中带着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