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盯着监视器的伯导眉头一皱,“4号机位下移点,南烟上面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吗?”
几乎同时,控制钢丝绳的威亚师也察觉到了异常。
但他们都没有最靠近南烟的顾景之快。
顾景之微微眯眼,确认了那是什么生物后,没等伯导指挥就纵身跳上了悬梯。
他的威亚师惊呼一声,“我我我还没拉,这么高顾老师居然自己就跳上去了!!”
伯导来不及说话,就被看清攀附在南烟威亚上的东西狠狠吓了一跳。
这花色,是剧毒!
伯导压低声音又急又怒喊人:“让医生过来!让医生过来!快快快!!!”
顾景之无暇顾及别人,用着和平时一样的语气对比自己高几层南烟道:“南老师你别动啊,伯导让我先上。”
“什么啊,我都没听到伯导说话。”
这样说着,南烟不动了,她知道顾景之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和自己开玩笑。
“那要我下来吗?感觉我威亚老师拉的挺紧的,勒的我好难受……”
“不用,你别动就行。”
顾景之打断她,再有两层,他就可以伸手抓住那条恶心的玩意儿了。
“诶?他们怎么乱起来了?”
南烟没动,视线下移,看到了下面快乱成一团的人。
就在此时,蜿蜒攀附在钢丝绳上的活物已经爬到了南烟的头顶,僵直着脖子,伸出了细红信子。
南烟耳尖一动,莫明察觉到了什么,属于童年永世难忘的阴影猛的一下涌来,刚吐出一个带着哭腔的“顾”字。
身后迅速扬起了一阵风,顾景之身上的气息笼罩过来,就在他要抓住那恶心东西的瞬间。
来自动物的天然灵敏度却比他还要快!
张开血盆长口猛的咬在了那截莹白的耳后根处!
受到钻心痛意的南烟本能扭头,看见了她能用一辈子都治愈不了的场景。
“啊啊啊啊!!!”
居然有一条无比恶心滑腻恐怖冰凉的蛇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南烟一瞬间脖子和眼睛都不想要,就想直接死过去算了!
下一秒,红黑色的躯体上赫然出现一只有力的大掌,快速将它重重扔向脚下悬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都没有超过十秒钟。
“呜呜呜顾景之我想死了!为什么我还不晕过去!妈妈!我要找陆宴初!我要找姐姐……”
顾景之单手抱住已经松开悬梯被威亚吊在空中又哭又叫的南烟。
另一只手去捂她的嘴,防止南烟大喊大叫加速血液循环,导致毒素扩散。
威亚师赶紧将两人放下来,抱着医药箱的随行小个子医生几乎是被场务提来的。
为医十六载,他对蛇毒算是很有经验了,快速找到合适的血清给被顾景之按住的南烟注射完。
一行人匆忙进了上下班的直升机前往最近的医院。
路上,清理完伤口的南烟神情恍惚地抓紧她的救命稻草不放。
眼角泪水无声滑落,像是流不完一样。
顾景之沉默的抱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后悔把南烟带进了这个剧组。
一番全面检查后,确定了她体内毒素有得到抑制,不过仍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南烟被推进了单人病房,直到天快黑才被梦吓醒。
这次梦里的不是陆宴初,而是几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一直守着的顾景之见她又呜呜啊啊的哭出声,无奈道:“南老师是孟姜女吗?”
“顾…顾景之,谢谢你的救命大恩。”
南烟抽泣地道谢,“我就是太害怕那个东西了,你别跟别人说。”
“说你哭个不停的糗样?”
顾景之有心逗她,见人点头后,轻笑出声,“那你得把偶像包袱揣好了,他们可都在外面等着,不过应该也早就习惯了。”
“谁们?”南烟愣愣的看着他开门。
剧组来了很多人,除了熟络的伯导和四位主创外,还有很多面熟的工作人员。
“小可爱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可怜的小师妹大难不死一定有大福气……”
南烟连忙去擦还挂在脸上的泪水,“我没事了谢谢大家,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该道歉是我们才对!”
伯导当然看出了那是剧组特意捉来的道具,纵然已经狠狠骂过那些失误的工作人员,怒火仍旧难消。
在南烟不解下,几个知道蛇跑掉却选择隐瞒的场务缩了缩后颈,颤巍巍地出来跟她鞠躬道歉。
“……对不起南烟老师!我们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工作绝对谨慎再谨慎!被开除被扣工资都可以,但求您别让导演把真实原因说出去,不然没有哪个剧组敢要我们了,我们家里还有老小要养,求求您了……”
南烟异常平静地看着已经跪下来懊恼痛哭的几人。
想到那玩意儿这些天一直暗暗不知道在哪窥视着他们,就有种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南烟没有选择原谅他们,后怕的裹紧了被褥,企图温暖凉透了的心脏。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男经纪人小梁哥走过来,“想吃点什么吗小烟?要不要跟庄姐说一下?”
南烟最开始拍戏受伤的时候就嘱咐过他,不要联系她的家人。
直到有一次摔了腿,被通知过来的庄姐念叨了两天,她又加了条,以后受伤也不要告诉庄姐。
“都不用,我这不没事了嘛,你也回去休息。”南烟挤出一个笑,“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好。”
小梁哥还挺不放心,也不敢打扰她,默默走到病房外坐下。
没想到却看见了顾景之。
室内恢复寂静,几分钟后南烟忽地睁开眼睛,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现在闭眼就是被咬的那个场景,根本睡不着,开始后悔让所有都走了,早知道就留个人陪着自己了。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粗略算了下,发现国内此刻差不多是凌晨两点。
南烟吸了吸鼻子,点开通讯录给快三个月没联系的人拨去了电话。
她等啊等,终于在第二次铃声要结束的最后一秒钟,等到了对方的接通。
呼之欲出的“小四爷”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对面甜蜜的嗓音硬生生堵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