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颤抖的捧着喝完了的药碗,夏知元只觉得自己似乎将这辈子的苦都咽了下去。
简直太特么——苦了!
眉毛拧巴着,夏知元将将药碗塞到了春泥的手中,手指微微一勾。
春泥捧着大碗,将耳朵凑近了些,生怕自己听不到小姐的嘱咐。
“小姐,您说我在这儿呢!”
耳朵嗡嗡作响,夏知元感叹许久没见,春泥这丫头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把射伤我的箭矢拿过来…”
按照系统的说法,由于番外和本书正传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她们被系统拉去冲业绩的时候,这边的时间是滞停状态。
直到眼前这支箭矢射出,她处于现代番外的灵魂受到了波及,才会导致古代的身体也同样遭受到了致命一击。
言简意赅,射出这支箭的主人,知道自己的灵魂不处于这个时代,那人的目的——是想杀死自己。
「尊敬的宿主,很抱歉,目前还是没有查询到究竟是谁射出的那一支箭…」
「这已经是本系统第999次查询,依然无果」
听到系统的汇报,夏知元看着春泥用白色的手帕捧着一支沾染着血色的箭矢走了过来,那白色的尾羽上已经粘了不少了凝固的血液,黑漆漆的一团,看着甚是恐怖。
“小姐,这是狄大人第一时间保存下来的物证,还请小姐过目。”
隔着手帕,夏知元将那只箭矢拿在掌心中,视线低垂,箭头锐利无比,箭杆上还有着丝丝裂纹,显然…这是箭矢强行破开车窗时,被车窗玻璃给划烂的。
“上好的精铁…白鹰的尾羽。”
“能拿出这支箭矢的主人,想来,的确有资格要我的命。”
夏知元将箭矢在手中转了一圈,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人究竟是怎么精准定位到自己的灵魂…甚至还能干扰系统。
「统统,该不会,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系统吧?」
「不可能,本系统早就已经排除了这个bug,这个世界的副本,只有本系统接任,不可能存在其他同事的!」
「就算……就算有其他同事的存在,那也会在我的区域网显示,这是总部的规定,它不可能没有型号!也不可能不被察觉!」
系统的声音开始变得激烈起伏,似乎对于夏知元的猜测极为敏感。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提出一个假设,你这么激动干嘛」
春泥听的一怔一怔的。
“小姐,可是…这当地的百姓和驻守的兵官,都说这是有山匪来袭,想要小姐您的性命。”
“难道,小姐心中已然有了人选?”
指尖从箭矢的尾羽处捡出一块亮晶晶的玻璃碴子,夏知元苍白的脸颊,笑出一抹弧度,她的眼睫低垂着,睫毛漆黑。
“山匪?”
“山匪如若是能够用上这么好的装备,恐怕早就自立为王了。”
“还用得着谋害我一个小小的朝廷命官吗?”
夏知元看着这破碎的不成样子的玻璃碴子,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既然这家伙将眼线埋伏在西州城大运河附近,那么想必,那人一定有内鬼埋伏在自己身边。
如今最为紧要的是找出内鬼…
她倒要看看究竟谁敢在她头上动土。
………
悬赏公告栏旁,几名带刀捕快,手中拿着黄褐色的公告,另一人提着米糊,手中拿着刷子。
刷子落进桶中,搅了几搅,沾着黏糊的米糊,捕快立马刷在公告栏上,另一人仔仔细细的将衙门派发下来的公告一一贴了上去。
前来买菜的围观百姓,这会儿一拥而上,都要看看热闹。
“哎哟,要我说啊,肯定是前几日夏大人遇袭那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居然连夏大人也下得去手,这修筑运河,本就是为我们百姓着想,再加上…这几年洪水肆虐,河道再不改流,恐怕都要淹到我们上荷村了!”
另外一大妈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塞满了新买的一斤猪肉,猪肉拿着荷叶仔仔细细的包裹着,只露出来一点荤腥。
大妈用手护着猪肉,生怕被哪个挨千刀的给顺手牵羊给牵走。
“谁说不是呢,以前修筑运河哪儿发过工钱啊,都是打发一碗薄粥,如今小夏大人上位…我们那家口子,这才每月领到一些工钱。”
虽然不多,可是也总比打白工强啊,隔三差五的,还能往家里捎几个粗粮馒头。
至少家里的孩儿是吃饱了的。
“陛下,是否要卑职前去查看?”
身穿着一袭粗布麻衣的男人,双手抱拳,他们几人坐在茶馆之中,小二正忙得热火朝天,还没来得及顾及他们这桌。
赵长霖依旧冷着一张脸,轻装简行,她并没有大张旗鼓从皇宫正门而出,相反,是乔装打扮,换了最简朴的粗布麻衣。
但她这副贵不可言的气质,又让人觉得,这女子不像是平常农户所出的女子,反而是仗剑走天涯,嫉恶如仇的女侠。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去去便回。”
“是,卑职谨遵!”
男人转身便出了茶楼。
这一路上,赵长霖心揪起,就没有停过,她听闻了无数有关于知元遇袭的消息,有说夏知元现在生命垂危,人在鬼门关,只剩一口气。
也有说小夏大人,福大命大,必然会安然无恙。
猜测众说纷纭,可是…赵长霖知道,知元一向是个冷静的,这件事的消息能够散播的这么快,这么迅速…
想必,知元定然已经严重到了,无法隐瞒自己的伤势。
“重金悬赏…行踪可疑之人?”
“举报一条消息…可赏一百文?”
茶馆走进来互相说笑的两人,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柄破折扇,大有落魄书生的样子。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我看,衙门就是想找出刺杀那位大人的幕后黑手,急的脚都不着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一人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手唤了声小二,继续和对面的男人说道:“如今看来,那位大人果真是性命堪忧,不然…这衙门啊又何必急着甩锅出去呢?”
“是不是生怕…”
说到此处,那男人四处瞥了一眼,发现也没人在盯着他俩看,这才起身贴着另一位男人,轻声说道:“当今圣上责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