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沈涧西眸中闪过嫌恶。
“妹夫啊,我来投奔你了!”汪清海一见沈涧西,扒开大嘴就要哭。
沈涧西冷厉地睨他一眼,他立时把号哭咽了下去。
“妹夫啊,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好啊!是我瞎了眼,错信了盛泊言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六亲不认,吞了汪氏不说,还跟炎凉离了婚,又把我赶了出来,一股股份也没给我!今天他又把我打伤,呜呜!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一定要收留我啊!”
“什么?盛泊言和炎凉离婚了?”沈涧西只关注到这一句,顿时心脏怦怦直跳,眸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汪清婉看得心脏一抽,嫉恨地咬了咬唇:“涧西哥,你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是爷爷身体不舒服吗?”
她给沈涧西找了台阶下,没想到沈涧西却干脆地说:“不是。”
眼神严峻地盯着汪清婉,语气冷厉:“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爷爷喜欢清静,你不知道吗?”
汪清婉脸上浮起一抹委屈,隐下心底的怨恨,声音更加轻缓:“涧西哥,我知道你现在很忙,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沈涧西挑眉:“哦?没什么是改变不了的。”炎凉不是也离婚了吗?
汪清海见自己妹妹受委屈,心里来气:“沈涧西,你怎么回事?难道也要学盛泊言的忘恩负义吗?”
“忘恩负义”四个字如一柄利刃狠狠戳中沈涧西的心,靠汪家帮助才夺回控制权,成为汪家兄妹一辈子拿捏住他的把柄,令他懊恼又后悔莫及。
他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杀气,迅即敛了回去:“你想怎么样?”
汪清海以为沈涧西妥协了,扬起下巴斜乜着他:“我住在这里,或者你给我另外找套房子也行。如果你不能帮我抢回汪氏,就给我百分之十沈氏的股份。”
沈涧西勾唇一笑,语气轻佻:“凭什么?”
汪清海眉眼一竖:“凭我是你大舅哥!我妹妹都嫁给你了,你拿点股份给我难道不应该吗?何况还有之前汪家给你的投资,你就权当归还给我了。”
他的趾高气扬非但没有激怒沈涧西,反而使沈涧西像看耍猴似的看他:“你觉得躲在我这里吃喝玩乐,继续过你的大少爷生活,盛泊言就会放过你?”
汪清海露出茫然的表情:“怎么?他还要怎样?我又没刨他祖坟,他凭什么跟我没完?他和炎凉离了婚,就和汪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总不会再给炎凉出头吧?那我以后躲着炎凉还不行?”
汪清婉觉得沈涧西的话似有深意,不禁狐疑地看向他:“涧西哥,你什么意思?”
“汪清海,你还记得当年的沈采苹吗?”
汪清海眨了眨眼,沈采苹?这个名字有点熟,他皱紧了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忘了,到底是谁来着?”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使劲挠了挠脑袋。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说亏心事做得太多就习以为常了!”沈涧西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讥讽道。
“涧西哥,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你说话就说清楚,不阴不阳的算什么!”汪清婉听着他的语气很不舒服,很不满地瞪着他。
汪清海那颗混沌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倏地瞪圆了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她!难、难道是、她她?那个晦气的丫头?”
沈涧西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表情似笑非笑:“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失忆。”
汪清海眼瞳里的惊惧之色越来越浓烈:“可、可她,跟盛泊言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亲妹妹!”沈涧西近乎残忍地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可能!”汪清婉先大声反驳说,对于当年的事情,她知道一些,至今还有印象,“她姓沈,怎么可能是盛泊言的妹妹!”
沈涧西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并不回答。
汪清海顿时像得了大赦似的,欢天喜地的:“还是婉婉聪明,一下子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涧西哥,你故意吓唬我是吧?差点把我吓得灵魂出窍!”
沈涧西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一声苍老严厉的嗓音:“涧西!”
立马醒悟过来,爷爷是不允许他把盛泊言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不情愿地闭了嘴。
“哎哟,老爷子,您身体好多了吧?”汪清海忙不迭地跑上前去和沈固风打招呼,目光在老爷子身上上下溜了一圈,“看您红光满面的,腿脚也利落,一定是没事了!”
沈固风淡淡扫了一眼这个纨绔,没有太热络,却也没有给脸色看。
汪清婉此刻一声不吭,细眉轻蹙,垂着眼帘好像有心事似的。
她时不时瞄一眼沈涧西,又观察着沈固风的表情,心里盘旋着无数的问号:“沈采苹也姓沈,和沈家是什么关系?沈采苹如果是盛泊言的亲妹妹,为什么他们不同姓?如果他们真的是亲兄妹,那么沈采苹死去的父亲不就是盛泊言的父亲?”
她想得太阳穴突突疼起来,悄悄移动到沈涧西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涧西哥,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沈涧西垂眸瞥了一眼,迟疑一瞬,就跟着她去了东边的棋牌室。
“涧西哥,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盛泊言对付汪家难道是为了给沈采苹报仇?”汪清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沈涧西眸色深深注视了她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是!告诉你也没关系,让你知道汪家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盛泊言来势汹汹,他和炎凉结婚恐怕也是复仇的一部分。”
汪清婉立时面如土色:“怎么可能?他、他姓盛!”
“他的母亲叫盛少珺!”
“你是说,他为了回来复仇,改了名字随了他母亲的姓?”汪清婉的脑袋简直都要被炸开了,她无法想象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竟然都是盛泊言精心策划的结果,而这一切的根源又来自于哥哥当年造下的杀孽。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汪清海,却把爸爸抓进了监狱?”她恍如做梦般,依旧难以相信。
“呵,如果有你爸在,对付汪清海要付出数十倍的代价,不是吗?”沈涧西弯了弯唇角。
“他想杀了我哥?”汪清婉眼中泛起惊恐。
“真正恨之入骨的仇恨,恰恰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