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姐家吃了晚饭,我就坐公交回老家了。
老家四面环山,像一个脸盆一样,所以叫大盆村。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老爸刚好也背着他的专业背包回来。
老爸特别的忙,平时的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在村小学上课,如果有人急着请他看风水的时候只能在放学或上学前的时间段。
看地基的风水可以安排在周末,但是下葬的风水可不能推迟到周末。
老爸对我的回家感觉很突然,问:“你请假了?”
我说:“嗯,这几天休假。”
我给了老爸两条烟说:“您少点抽。”
老爸接过烟说:“在外面办事应酬,没有烟不行。”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爸,明天十五,让我来祭祖吧。”
老爸点点头说:“行,平时你很少在家,也该回来祭祭祖宗了。”
乡村的夜晚蛙鸣虫啁交织成一曲宁静的夜曲,这是我上世在大城市生活中最为稀缺的。
一觉醒来,老爸已经上课去了。
我随便吃了点老爸留下的早餐,拿着姐姐准备好的祭品去了爷爷奶奶在世时住的老房子。
进了堂屋,我摘下墨镜,在神龛前的八仙桌上摆上祭品,点燃了香烛和纸钱。
在香火的烟雾缭绕之中,祖先们一个个从神龛上走下来,站在烟雾之中一个个满面笑容的吸食着香火。
这些祖先中,我只认识爷爷奶奶、曾祖父和小曾祖父。
爷爷奶奶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穿着民国时期军装的人站在最外围,曾祖父和小曾祖父靠里一点。
这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应该是二爷爷,据说他生前是湘军的一个连长,病死在军中。
看着祖先们的站位,估计这是按照辈分从里到外由高到低站立的。
最里面的一个祖先说:“还是老朝家的子孙孝顺,初一十五、清明中元从不间断。”
其他的祖先都点头赞同,纷纷称赞爷爷和奶奶,爷爷奶奶笑呵呵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爷爷他们吸食着香火,没有注意到我,我走到爷爷身边喊道:“爷爷。”
爷爷看到我顿时大惊失色,问道:“夕儿,你怎么也过来了?”
奶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曾祖父则一脸悲伤的看着我,我一岁起会走路的时候曾祖父就天天带着我在村里溜达,我们的感情很好。
他是在我上初二的那个冬天去世的,遗憾的是我当时在一中住校,又正在期末考试,家里没有通知我。
为此,我还和爸妈大吵了一顿。
小曾祖父低声的问曾祖父我是谁,他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去世的,估计对我的印象不大。
其他的祖先们也停止了吸食香火,都将视线投向了我。
我笑道:“爷爷,我没有过去您那边,只是我能看到您们,您们也能看到我。”
在我戴上墨镜又摘下墨镜之后,爷爷才相信我说的了。
奶奶和曾祖父的神情也轻松了下来。
祖先们一个个围在我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我都不知道回答谁的为好。
最后貌似辈分最高的祖宗发话了:“孩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大家都别问了,还是老朝来问吧。”
祖先们都闭上了嘴巴,爷爷这才开口问道:“夕儿,你怎么会开启阴阳眼呢?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猜测可能与小时候那次看到灵魂有关系,前几天我骑车撞车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能看到阴魂了。”
爷爷点点头说:“可能是和这个有关。”
站在爷爷身边的一个老祖宗满面喜色,说:“阴阳眼,可是千万里不存一的呀,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一个。”
爷爷见他说话了,介绍说:“这个就是你三高祖,也是爷爷的师傅。”
我赶紧鞠躬:“三高祖好!”
三高祖是高祖的三弟,可是闻名已久了,小时候爷爷经常说他师傅如何如何的厉害,后来老爸也常说他师公有多牛。
爷爷又给我介绍了各个老祖,我一一鞠躬行礼,腰都弯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