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看到我的时候,高兴的走过来说:“林大师,终于等到您了。”
我说:“李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李魁说:“我今天特地找您有事,这位警官叫肖君,他就是当时主办我案件的警官。”
肖君笑着和我打招呼,说:“林大师好!”
“肖警官,你好!”我点点头说。
李魁莫名其妙的失足落水死了,经办案件的警官也死了,这事很蹊跷,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有些好奇,于是带着他们二魂回到家再说,在外面交谈实在是不方便,路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神经病,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问道:“肖警官,你是经办李魁大哥案件的警察,怎么也出事了?”
肖君说:“林大师,你就叫我肖君吧,现在已经是阴魂一个了,不再是警察了。”
他接着说:“您听我慢慢道来,事情要从我怀疑李魁大哥的死亡真相开始。”
“我是本地人,从小就认识李大哥,警校毕业之后分配在蔡锷北路派出所。”
“当李大哥出事之后,所里没详细侦查,就凭着李大哥身上没有与人搏斗厮打的痕迹,也没有外伤以及血液中含有酒精等证据,轻易的结案了。”
“结论是醉酒意外落水身亡,整个所里只有我一人坚持认为李大哥不是意外,是谋杀。”
我问道:“你怎么就断定李大哥是被谋杀的?”
肖君说:“李大哥的案件主要有两个疑点,一个是尸检血液中酒精浓度只有0.06%,从法医学的角度这只是微醉醉酒。”
李魁插话说:“对,我那天晚上在酒吧就喝了不到半瓶洋酒,按照我平时一瓶白酒的量,这不算啥。而且我当时还是很清醒的,自己可以走回家。”
肖君点点头说:“我从李大哥遗物中找到了酒吧的账单小票,亲自去酒吧问了当晚的吧台的调酒师,他说李大哥是常客,所以认识。据他回忆那天晚上李大哥喝了不到半瓶洋酒。”
“我知道李大哥的酒量,0.06%的酒精浓度根本不足以使他失足落水。而且从法医学的角度,只有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达到0.3%时,人才会口齿不清,步态蹒跚,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醉酒了。”
“我质问所长,他说李大哥落水的时候血液中酒精的浓度肯定远超0.06%,而且法医也这样说。”
“我反驳说人都死了,血液中的酒精能自己挥发?法医说如果是岸上,酒精浓度可能会降低,但降低的很少,在水里泡了十来个小时,那就不好说了。”
“真是强词夺理,他们越这样笃定,我越怀疑李大哥落水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第二个疑点就是落水现场,经过目击证人描述,李大哥从酒吧出来之后沿解放西路到了湘江边上,然后沿江步行道往北回家。”
“根据法医的推断,李大哥落水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后,那个时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了,所有也没找到李大哥落水的目击证人。”
“但是,我沿路查看了,沿江步行道都有栏杆,而且翻越了栏杆马上就跌落江水的地方只有三处。”
“这个概率太低了,所以我断定李大哥不可能自己失足落水身亡的,肯定是有人蓄谋的趁他有点醉将他推下江的。”
从肖君的分析看李魁肯定是被人谋杀的,不过这些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虽然所里结案了,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追查线索,我利用下班的时间去走访周边的居民,希望能找到目击证人。”
“经过几个月的暗中查访,终于找到了线索。我的一个线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人在那天晚上看到了李大哥落水,但是那个目击证人需要我见面谈,电话里不能说。”
“我接到线人电话的那天是5.1,我那个时候刚刚和老婆从民政局登记结婚出来。”
“本来我们是要去庆祝的,但是这个信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只好让老婆先去已经订好的餐厅,我去和目击证人聊完之后再赶过去。”
“我按照线人提供的地址去了学院街的那一片民房,当我路过一条巷子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轰隆声。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大片砖块从天而降。”
“我来不及躲避就失去了知觉,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飘在半空,巷子里到处是散落的砖块,我的身体被压在一堆砖头下面血肉模糊。”
肖君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我以为暗中调查李大哥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想来肯定是触碰了一些人的隐秘。”
李魁有些不好意思,说:“肖警官,对不起,要不是我的事情,也不会因此丧命。”
肖君摇摇头说:“李大哥,你不要这样说,我作为一个警察必须找到案件的真相,否则对不起穿在身上的警方。”
哎,又是一个冤魂。
我打开电脑上了门户网站查询5月份的新闻,找到了肖君的那条新闻。
因为他是登记领证那天身亡的,而且是警察的身份,所以很多媒体都有报道。
根据报道,警方勘察现场之后,认为是楼房年久失修,屋顶的围墙在雨后倒塌造成的意外事故。
5.1刚好是假期,而且肖君不是在执行任务期间死亡的,所以不是因公殉职。
听完肖君的叙述和看完网上的新闻,我唏嘘不已,但是我又爱莫能助。
鹏城的事情和老家警察的约谈让我越来越谨慎,对于这些事情我只能敬而远之。
我和他们仅仅是刚认识而已,而且是阴阳相隔的,我对他俩深表同情,但是没有必要帮助他们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不过,如果肖君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可以帮他。
于是,我问道:“肖警官,你有没有什么心意需要我帮忙的?比如和你的父母亲人沟通之类的。”
肖君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刚领结婚证的老婆了。”
他的老婆叫吕丽,是他的高中校友,是湘雅医院的一名脑外科,潇南大学在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