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彭沁潼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这样的情况来两次、三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边境就不会再有我们家的血脉了。”
盛意欢在这方面的反应虽然要稍微慢一些,可彭沁潼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已经解释得这么详细了,她没道理还弄不明白。
只要他们家的人和皇室多通婚几次,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军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并入了皇室。
这种手段虽然隐晦,可却的确是悄无声息地将军权收回来的做法。
提到这里,彭沁潼冷哼一声,道:“我的身体技能永远地停留在了十来岁,这不全是一件坏事。至少对边境来说,并不全是一件坏事。”
“毕竟,我不能生育。”
彭沁潼的身体情况复杂,为了让她能够更好地发育,军队给她用了不少的药物,为的就是延缓经期的到来,尽可能地给她的身体更多的发育时间。
只是没想到,一次意外,让彭沁潼的身体机能永远地停留在了十来岁,而那时候,她的子宫发育还不完全,目前也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故此,她没有生育的能力。
想要让她和皇室中人直接捆绑,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军队不能没有将军。”
彭沁潼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满,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接受这个结果了,更何况她原本也没有生育的打算。
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如此,女性一旦生育,身体机能会急速下滑,也无法恢复。
哪怕是她的身体机能完好,她也不打算生育,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军队交给别人。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体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可能活不过十年了。所以,我才会急着寻找下一个成为将军的人选进行培养。”
盛意欢隐约感觉彭沁潼隐瞒了一些什么,但却并没有开口打断彭沁潼,只是认真的听着。
彭沁潼抬眼看着她,道:“陛下给太子的两条路,一条是,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我的支持,你知道另一条是什么吗?”
听彭沁潼这么说,盛意欢的心里突突直跳。
“另一条路,找到最有可能继承我的位置的人,马上调走,结婚。以婚姻的方式进行捆绑。”彭沁潼对着盛意欢道,“而你在昨天所展现出的身体素质,让太子认为,我会选择你作为继承人。所以,陛下已经下令了。”
“你只能在五日之后起程前往伊甸之城,一年之内和太子结婚。”
盛意欢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岑宜兰虽然吃惊彭沁潼说的那些话,可见到盛意欢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是下意识地拉住了盛意欢的袖子,提醒盛意欢现在还在彭沁潼的面前,不要做出这么失礼的动作。
可盛意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甚至可以说,盛意欢的脑中就是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成为太子妃的首要标准就是,一定要生育的。
听彭沁潼说到这里,盛意欢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真的白痴了。
余景州认为她是最有可能继承彭沁潼位置的人,所以才会让陛下马上下令。
只要彭沁潼找不到更适合的继承人,最后也只能培养她,因为在彭沁潼眼中,民众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也许在彭沁潼在世的时候,余景州和陛下并不会多说什么,可一旦彭沁潼出事,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她马上被要求生育,并且她只能暂时将自己对军队的管辖权交出去。
等她结束生育后,身体机能下滑,根本就不能继续作为将军进行生活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就这么一下,她的梦想全都化为泡影?
在开什么玩笑?
“不得不说,我是很欣赏你的战斗力的,盛意欢。如果没有这一出,我的确有可能将你作为继承人的备选之一,你会成为我最欣赏的备选人。”彭沁潼的话语简单明了,道,“余景州很聪明,他知道,对军队来说,实力的重要性甚至在谋略之上。”
岑宜兰皱眉道:“将军,可是……”
彭沁潼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要说,如果对政策不够敏感,也许会被人设计,但军队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空有谋略,没有战斗力,不会有人听从这样的将军的命令的。可没有谋略,有很高的战斗力,大家却是会听从这样的将军的命令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岑宜兰回答,彭沁潼便道:“因为大家无法忤逆比自己战斗力更强的人的话,而且,有一个战斗力更强的人去应对最强的魔种,他们活下来的概率才会变高。为了让这个战斗力最强的人活下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活下来,明白吗?”
“所以,他们反而会一致对外。毕竟在军队,权力与责任是完全相等的。”
军队的这些规则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的。
成为将军,的确在军队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同样的,将军需要永远在最前方,应对最强的魔种。
如果将军死亡了,要接替将军位置的,就是她的继承人,如果没有继承人,或者说,继承人的战斗力还不如她的副将,那最后成为将军人选,就会是副将。
是人都怕死,想要拥有能够杀死主神级魔种的实力是相当困难的。没有人,或者说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承接主神级魔种的攻击,没有多少人愿意和多半能杀死自己的主神级魔种进行战斗。
这也导致,无论如何,将军的人选都必须是一个能够和主神级魔种进行战斗的人。
在盛意欢被公主级魔种攻击,最后却并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彭沁潼就知道,之后的时间里,也不会出现比盛意欢更适合成为自己的继承人的人了。
很显然,不止是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余景州也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