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无庸很诧异,难道楚谷主没听说过谢长安的“天阉”之名吗?
他转念一想,谢长安曾在鬼医谷中治伤,楚谷主应该熟知他的身体情况,没准能治愈他的隐疾?
这对长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是真心把谢长安当亲生儿子看待,这孩子如此出类拔萃,英武过人,他也不忍心看着他走自己的老路,孤苦一生。
而且,楚谷主的提议他也有点动心,得到鬼医谷,无异于能号令江湖,这对东厂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廖无庸呵呵大笑:“这等美事,本座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还得征询一下长安的意见。”
楚谷主大喜:“那便先谢过督公大人!希望督公大人能玉成此事,草民不胜感激!”
当廖无庸把谢长安找来,说了此事后,谢长安却断然拒绝。
“义父,请恕孩儿不能应允!我无意娶妻,何况我身边已有了相爱之人。”
“她曾对我舍命相救,情深义重,也不嫌弃我是个天阉之人,孩儿此生有她足矣!”
廖无庸叹道:“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义父总归是盼你好的。”
“谢义父成全!”
江璃从寅十一那儿听到消息,说鬼医谷谷主亲自求见廖无庸,欲以整个鬼医谷为陪嫁,要将楚飞雪许配给谢长安,顿时醋意大发。
她气恼谢长安居然没有主动告诉她这件事,难道他还想享齐人之福?
江璃决定,不理他了!
谢长安发现,江璃又开始躲着他,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不由暗暗咬牙。
他照旧在衙门胡同口堵她,把她掳上马,带回府中。
江璃撅着嘴,待他一放开她,一言不发,拔腿就跑。
谢长安气结,一把将她逮回来,禁锢在怀里,问道:“你想去哪儿?”
江璃气鼓鼓地:“我回自己家去!”
谢长安无奈地:“别生气了,我没同意。”
江璃气哼哼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长安笑道:“小狸奴莫不是吃醋了?”
江璃嘴一扁,“哇”地哭了:“你就知道欺负我,她有谷主爹爹撑腰,我谁也没有……”
谢长安顿时心软成了一滩水,把她紧紧拥入怀中,“谁说你没有,你不是还有我?”
江璃哭得抽噎不已。
谢长安柔声哄道:“乖乖小狸奴,别哭了,你再哭,我就……我就亲你了!”
江璃果然一下止住哭声,脸儿涨得通红,“登徒子!”
谢长安轻笑一声,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不会来问我?自己生闷气,没得气坏了。”
江璃嘟着嘴:“非得我问你,你才说?你就不能自己来告诉我?”
坦白从宽,隐瞒从严!
谢长安一时语塞:“我这两日公事繁忙,本想忙完了再与你说……”
“公事重要,还是我重要?”江璃不依不饶。
“自然是……你重要!”
谢长安福至心灵,抱着她低声下气地哄着,“我错了,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小狸奴就原谅我吧。”
“你打我几下,权当解气,别恼我了可好?”
“不好,打你我还嫌手痛呢。”
“我给你揉一下……”
江璃想到他平日在她面前威风八面,动不动就要打要罚,如今风水轮流转,不可一世的谢长安也得做低伏小,忍不住“扑哧”一笑。
谢长安见她终于笑了,遂把她抱在膝上,笑道:“不生气了?不生气我们便好好说话。”
他把廖无庸如何和他说,他如何断然回绝,一一告诉江璃。
“小狸奴,我此生,有你足矣。”
江璃听得心花怒放,脸上露出一个甜蜜无比的笑容。
谢长安终于忍不住,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江璃只觉他温软的唇轻轻落在自己额上,不由羞涩万分,低着头不敢看他。
谢长安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嫣红的嘴唇,喉结动了动,耳朵红得滴血。
江璃小声道:“鬼医谷作为陪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钱!”
谢长安不由失笑:“那日后,便指着小狸奴养我了。”
江璃嘟着嘴:“先说好了,不许你纳妾,想也不要想!”
谢长安笑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本就不想娶妻,更没想过要纳妾。”
江璃忽然想起,他也从未说过,要娶她为妻。
她涨红着脸,直接问道:“那你……要娶我吗?”
谢长安笑出声来,柔声道:“傻丫头,这话应由男子来问。”
江璃满眼雀跃:“那你快问呀。”
他定定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小狸奴,嫁给我好不好?我定竭尽所能,护你一生无忧。”
江璃笑得甜蜜,正想点头,突然又顿住:“你还没有答应我呢,不准纳妾!什么平妻,通房,一个都不许有!”
“好。”谢长安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江璃也回握他的手,重重点头,“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虽然早知道答案,但亲耳听到她的允诺,谢长安仍忍不住心情激荡,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就此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待你出宫之后,我们便成亲。”
江璃有一件事实在好奇得紧,闻言便涨红着脸,嚅嗫道:“别人都说你是、是那啥……不能成亲的……”
谢长安又好气又好笑,都答应他的求婚了,这才想起问这个。
“我是不是,”他在她耳边低低说道,“等到洞房花烛夜,小狸奴便知道了。”
江璃本能感到危险,不禁大羞,挣脱他的怀抱,“登徒子,不理你了!”
心里却更像猫抓一样,到底是不是啊?
谢长安见她羞得不行,怕把她惹急了,便笑道:“既然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新宅子,修缮得如何了?”
江璃眼前一亮:“好啊!”
谢长安提了个灯笼,二人掠过围墙,落在江宅后院。
江璃不满地:“我回我自己家,为啥要像做贼一样?”
“这么晚了,刘叔肯定睡了,你还想折腾他起来给你开门?”
刘管事对这宅子的装修不太满意,觉得配不上他们姑娘,便请了人重新修缮。
这时尚未完工,晚上也只有刘管事和一个小厮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