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长安只觉度秒如年。
这时,他脑中传来小鹰欣喜的叫声:“找到姐姐了!”
谢长安顿时狂喜:“她在哪里?”
小鹰道:“就在山顶木屋里!”
谢长安喜上眉梢:“乘风,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让你姐姐发现,她若知道我来了,又要逃走了!”
小鹰“嘎嘎”笑道:“好的,哥哥加油哟,赶紧和姐姐生一窝小崽崽,她就不会跑了!”
谢长安脸色微红,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先去和留守狩猎场的总管交涉。
狩猎场的总管自是认得他,听说谢长安有要紧之物落在山顶木屋内,便殷勤地要一道陪同前往。
谢长安道:“不必了,此时天色已晚,我索性在山上住一晚再返回,烦请照顾好我的马匹。”
总管笑容满面:“好的好的,谢大人请自便,可有需要之物?”
谢长安想了想,便管他要了点腊肉菜干之类的食物,装在行囊中,独自向山上疾奔而去。
他运足内力,未几便到了山顶。
他屏息敛气,悄无声息地来到木屋前,这时,他分明听到了,屋里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谢长安心中狂喜,小狸奴,终于找到你了!
只听那呼吸声平缓悠长,小丫头大概已睡着了。
他轻轻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拴住了。
谢长安年年都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对这木屋自然熟悉无比,当下便从袖笼里拿出一把匕首,从门缝里伸进去,轻轻一拨,那门便无声地开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木屋,眼前突然剑光如练,一把软剑从黑暗中向他突袭而来!
他闪身躲过,低低叫道:“小狸奴,是我。”
那人一愣,只听“啪”一声软剑落地,她转身便向窗前飞奔,正欲推窗逃走。
谢长安已一个箭步扑过去,一把将她扯回来,紧紧抱住。
“小狸奴,不要走!”他死死抱住那柔软的小身子,喉头哽住,“我找你找得好苦,莫要逃了可好?”
江璃万万没想到,谢长安竟然会追到这里来!
她激烈挣扎起来,却被他双臂牢牢钳制住。
江璃两眼通红地瞪他:“放开我!”
谢长安眼尾泛红,低声道:“小狸奴,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解释……”
江璃挣脱不开,恶狠狠地瞪着他,猛地跳起来,挂在他身上,往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谢长安只觉脑中“轰”地一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断了,他不管不顾地俯下头,重重吻住那嫣红的小嘴。
她的嘴唇,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还要香甜。
江璃终于哭出声来,边哭边对他拳打脚踢。
谢长安捉住她的手,把那柔软的身子牢牢禁锢在怀中,将她细碎的呜咽声尽数吞下。
渐渐地,怀中人儿不再挣扎,开始生涩地回应他,他吻得更深……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怀中少女娇喘微微,晕生双颊,那小模样儿美得惊人。
江璃睁开眼睛瞪他,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
他轻轻吻去她眼角泪珠,低笑道:“你咬了咬了,打也打了,还哭什么?”
江璃嘴一扁,赌气道:“偏要哭!”
她委屈无比,果真又大哭起来,“呜呜呜呜,你都不要我了,还不许人家哭,呜呜呜呜……”
谢长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轻叹一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闷闷地道:“谁说我不要你了?我是嫉妒得要疯了,才会对你说那些话……”
他在榻前坐下,把她抱在膝上,哄了又哄,亲了又亲,小丫头终于收住哭声,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脸也红得滴血,看在谢长安眼里,当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江璃气鼓鼓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想把我抓回去领赏?”
“我抓你做什么?晋王已是太子殿下,东厂自是要效忠他的。”
谢长安叹了口气,语气中不免带了点醋意。
“托小狸奴的福,咱们东厂早早便有了从龙之功,日后兄弟们还要多谢你呢。”
江璃气哼哼地:“我当初要帮晋王,也不过是为了活命!”
“圣上把我关进那荒僻无人的冷宫,难道不是想要我的命?”
前身小贵人就是这样孤零零地病死在冷宫里!
“周贵妃想通过我给圣上下蛊,不也是想要我的命?”
“齐王当街便想把我俘走,可有把我当人看?”
江璃越说越气愤,眼泪在眼眶打转,“他们都想要我的命了,难道还不许我反抗?”
谢长安愧疚不已,紧紧抱住她:“是我不好,并未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小狸奴,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我定会好好呵护你,不会再让你哭了。”
江璃撅着嘴:“我不信!这话你说多少遍了,还不是一有事便来骂我!”
谢长安忍不住又往她撅起的小嘴上亲了一下,惹得江璃捏起小拳头便打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抓住她的小拳头,恳求道:“仙子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则个,别和我这凡夫俗子计较了。”
江璃脸一红:“你看到了?”
她在冷宫哭了两日,越想越不忿,莫名其妙来到异界,又莫名其妙背上这一堆因果,整日营营汲汲,究竟何苦来哉!
凡人至多不过百年寿命,却整天争来夺去,为了些许蝇头小利,打生打死,她何苦与他们勾心斗角,纠缠不休?
本仙子不侍候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
横竖她轻功已大成,皇宫内院的高墙已困不住她了,又有猫儿为她警戒,江璃负气之下,留下一行大字,便趁夜深无人之际,跃过墙头,逃之夭夭。
她出宫之后,顿时有点茫然,这天下之大,究竟要去哪里呢?
江宅她肯定不想回去了,既然要抛下一切因果,那个“江璃”的身份她也不要了,反正她也是一个人来到这异界,以后的路,也便一个人走吧。
她思来想去,突然想起狩猎场的山顶木屋,那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冬日也无人会去那儿,正好方便她藏匿一段时间。
何况那边还有虎子及其他猛兽,若是把它们都契约了,安全便有了保障。
于是,她又悄无声息地翻过京城的城墙,顺便诱拐了城门校尉的马儿,向南郊狩猎场疾驰而去。
她憋着一口气,一路不停歇地来到山顶木屋,又累又困,倒头便睡,这一睡直睡了个昏天黑地。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小鹰的气息。
谢长安暗叫侥幸,若不是他来得快,这只小狸奴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