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笑道:“沈兄就是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得不到答案,他定不肯善罢干休。”
只听小鹰“嘎嘎”笑道:“就不告诉他,急死他!”
谢长安有点头痛:“小狸奴,你能不能也和我订个契约,好让你我也能心灵相通呢?”
什么话都要通过小鹰传述,也太不方便了,想说点体己话都不行!
他倒是可以传音入密,但是江璃目前不行啊!
江璃道:“那是主仆契约,不能和人签订的。”
谢长安问道:“你们宗门就没有人和人之间缔结的契约吗?”
只听江璃半晌才道:“长安哥哥,你愿意和我缔结同心契吗?”
“同心契?”谢长安眼前一亮,“自然是愿意的!”
“你之前不和我结此契约,是因为不够信任我?不相信我会与你生死与共?”
他颇有几分委屈之意。
江璃道:“同心契是道侣之间才会缔结的,我们……还未成婚呢。”
谢长安抱住她,低低笑道:“事急从权,你就不能提前与我结为道侣么?横竖我也练了你的功法,算是半个你们道门的弟子了。”
江璃嗔道:“你道那同心契是这么容易缔结的么?我需要用神识画符,送入你紫府之中。你我二人还需发下天道誓言,得到天道许可,方能成功结契。”
“同心契是以神魂缔结的契约,从此生生世世,都不得违约,否则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你愿意与我缔结这样的契约么?”
谢长安心花怒放,早知有这样的契约,他就不用担心小狸奴会被别人抢走了!
还能生生世世绑定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合他心意了!
“我愿意。”他深情地握着她的手,“我就盼着你我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璃吃吃笑道:“可我还不会用神识画符呢,你等我练会了再说。”
谢长安泄气:“你身体要紧,先修复身体吧,莫要累着了。”
沈暮春出来后,便接到太子宣召,他知道南宫清和定是得知江璃出事了,连忙赶往东宫。
龙门东家作为太子的得力谋士,太子自然是极为上心的。
沈暮春懊悔自己一时忘了这事,没有第一时间给他送去消息。
到了东宫,沈暮春还没来得及行礼,南宫清和便扑上来,抓住他,急急问道:“寅十六,她如何了?”
沈暮春见他两眼通红,神情迫切,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敢多想,安慰他道:“殿下放心,十六妹子虽然仍昏迷不醒,但情况已稳定下来了。”
南宫清和差点喜极而泣,他颤声道:“当真?既成兄莫要诳我。”
沈暮春心中更是狐疑,“我怎敢隐瞒殿下?寅十六确有好转,应无性命之忧了。”
难道太子殿下,对十六妹子也……
南宫清和这才略略放下心来:“既成兄,你带我去见见她,可好?”
不亲眼确认一下,他还是不放心。
沈暮春犹豫了一下,“殿下大婚在即,您对十六妹子……”
南宫清和苦笑:“既成兄,你我既是知己之交,我也不瞒你,我确实,心悦于她。得知她遭此大难,我实是寝食难安!”
沈暮春眉头紧锁,可是寅十六已与谢长安两情相悦了啊,她甚至为了救谢长安,不惜以身护之!
而且以她那脾性,绝对不肯入宫为妃。
沈暮春决定劝劝他,“殿下,齐大非偶,您与十六妹子身份悬殊,而且她那脾气,也不适合入宫……”
“我知道,她拒绝我了。”南宫清和黯然,“只是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岂能说断便断?”
“我只盼她好,既成兄,你便带我去见见她吧。”
南宫清和乔装打扮成小太监的样子,悄悄跟着沈暮春出宫去了。
到了龙门医局,沈暮春让药童先去通知谢长安。
谢长安一听南宫清和来了,忙拿被子把江璃盖得严严实实的,恨不得连脸也蒙上。
江璃嗔道:“你当我是死人么?”
只有死人才会从头蒙到脚!
谢长安这才作罢。
只听沈暮春敲门道:“长安兄,殿下来了。”
谢长安把门打开,向南宫清和施礼:“卑职恭迎太子殿下。”
南宫清和极力抑制住心中的迫切:“免礼。没想到谢大人也在此处?”
谢长安道:“寅十六是为了救卑职,才遭蛊王毒手,卑职要亲眼见到她脱离危险,方能放心。”
阿璃竟然奋不顾身地去救谢长安?他们二人竟有如此深厚的情谊么?
南宫清和一直认为谢长安是个“天阉”,便如寅九这个小太监一般,虽然也嫉妒过他能与江璃朝夕相处,但对他二人的关系,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宫里的公主嫔妃,不是也有太监服侍?
在他们眼中,自然觉得,太监并非男子。
沈暮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暗叹,真是冤孽啊!
南宫清和微微颔首:“谢大人有心了。”
他绕过谢长安,去看床上的江璃。
只见她绝美的脸苍白无血色,静静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心如刀绞。
阿璃,你受苦了,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既成兄,十六姑娘何时能好起来?”
沈暮春沉吟道:“这个我也不知,目前十六妹子情况已逐步稳定,至少要等她醒来,方能下断言。”
“需要什么药,你尽可告知我,我定想法为你找来。”南宫清和恳切地道。
“是,请殿下放心,我定竭尽全力。”
南宫清和贪婪地看着江璃仿如熟睡的容颜,半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沈暮春将南宫清和送回东宫后,回来却见谢长安正一遍遍地给江璃擦脸,小鹰在一旁咕咕直叫,似是江璃在不断抗议。
沈暮春忍不住大笑:“长安兄,你也太小气了,看两眼怎么了?”
“十六妹子生得这么美,但凡出去走一圈,哪个男子不看直了眼?你还能不许别人看么?”
江璃愤愤道:“就是,哪有这么不讲理的?脸都要被他搓掉一层皮了!”
谢长安这才作罢。
沈暮春又叹了口气,担忧地道:“你可知太子殿下对十六妹子……”
谢长安似笑非笑:“那又如何?我与她,早就许下白头之约,不日还将缔结同心契约,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沈暮春摇头叹道:“情之一字,最是烦人,我还是好好钻研我的医道吧。”
他想到楚飞雪对谢长安的执着,不禁又是一阵头痛。
好在楚飞雪最近一直挺老实,沈暮春便不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