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伊看着眼前一脸哀痛的雪儿,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大步向前,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感受到雪儿身体上的颤抖和内心里的痛苦,雪儿在他怀里微微抽泣着,眼泪不断地流淌下来。
萧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慰她,但他知道言语在此刻显得是如此地苍白无力。他此刻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让雪儿宣泄出心中的伤痛。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萧伊和雪儿沉浸在彼此的怀抱里,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安慰。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理解到对方的心意。
江雪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的拥抱,此刻她的眼里满是恨意,曾经的过往她也不怕说出来了。“萧公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她冷冷地说道,“江雪都会告诉你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江家大小姐,也更不是什么名门贵女,不过是个自幼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一个庶女罢了,江雪早已对江家寒了心!”
她的声音充满了自嘲和绝望:“我的身份如此卑微,甚至连蝼蚁都不如。在江家更是比不上家里的奴仆,活得还不如一个畜生自由。人人都是捧高踩低,而像萧公子这般人品贵重之人,求求您大发慈悲,放江雪一条生路吧。”
这世道她已经厌倦透顶,心中只剩下对复仇的执念。她知道,唯有报仇才能够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然而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渴望着温暖与关怀。
阿娘已经逝去,如今关心江雪的人,只剩下她的师父了。
“雪儿……”萧伊心疼地看着她,泪水模糊了双眼,“你别这样,你还有萧伊。我们一起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今天是伊错了,你想怎样出气都可以,只要你不再哭泣,不再悲伤……”
江雪呆呆地望着他,突然,一股无法抑制的悲愤涌上心头,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后倒去。
萧伊着急忙慌唤来郎中,替她看了看,还好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此刻,他手上力度抱得她太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雪儿一般。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那股悲伤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心疼不已。
他紧紧拥抱着她,眼含热泪地落在她的脸上,不停在她耳边呢喃道:“雪儿,伊真的好怕,你不要再吓伊了……”
江雪看着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却依然死死地抱着自己,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他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头顶,试图传递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一起在床帐中休息。
江雪在萧伊怀中渐渐睡熟,她整个人并不安宁。
梦中,她看到了母亲被人欺负的场景。那些残忍的画面一张接一张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看到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换来更无情的毒打;她看到母亲的泪水和鲜血交织在一起,却无人同情;她看到母亲的尊严被践踏,却无能为力。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口,让她痛不欲生。
萧伊觉察到她在睡梦中微抖的身体,听到她在梦里不停地呓语着:“不要啊,阿娘,你不要去……”
“你越是求饶,越是助长了她们的嚣张气焰!”
梦魇中的她把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精神上的疼痛。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么希望能够回到过去,保护好母亲,不让阿娘受到一丝伤害。
江雪她受不了,只有自虐才能清醒的记着仇恨。
她边哭边喊,萧伊听着很心痛,轻轻晃动着她,醒来。雪儿,这是梦!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贴了贴她脸颊,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可惜江雪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想看到他。
她手上的血渗透了纱布,萧伊闻到血腥,起身查看她的身体,只见江雪手上的纱布都黏合在肉里,他不禁落下泪水,伊虽气愤,也耐心的哄着让她松开手,却死死的握紧拳头,肉里面模糊的血痕已然看不清,早已感觉不到疼似的。
她和他就这样僵持着,雪儿你先松开手,你要做什么萧伊都答应。
你要离开萧伊答应你,轻声哄着,“雪儿听话,你的伤口要及时清理才行,你师父还在等你回家呢?”
前辈要是见到你这样,会痛心的。
雪儿许是听到了师父,这才松了手。雪儿你别忍着,痛了就咬他,萧伊用药酒悉心给她消了消毒,上了金疮药止住了血,最后小心翼翼得用绢帛替她包扎好伤口。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软语:“雪儿,今日对不起,是他的错。萧伊不求你原谅,只求让伊留在您的身边,好好照顾雪儿!可以吗?”
见她没什么反应,萧伊也识趣。
“夜深了,睡吧雪儿。明日伊就带你去见师父。”
他压平了锦被的缝隙,给她讲起了他幼时看过的话本,嗓音揉揉的,一边讲着,一边替她抚平紧促的眉头,也许是他讲得太生动了,她既然和他搭上了话本里的情节,聊起了故事的走向,他看雪儿回应了自己,也来了兴致,和她一同探讨故事里的不同结局。
说着说着,她就累了。雪儿枕着他的手臂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