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总算放晴,璀璨的阳光遍洒大地,给城中蒙上一层熠熠生辉的金纱。
此时,刑狱推官衙门的大门豁然洞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一开启而微微震颤。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以及秦立率先迈步而出。他们神情肃穆,昂首阔步,每一步都迈得无比坚定,好似脚下的土地都因他们的步伐而发出有力的回响。而在他们身后,紧紧跟着一众捕快。
丁鹏剑眉紧蹙,目光如炬,环视众人,沉声道:“秦捕头,劳烦您率领一队捕快,前往城郊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仔细打听,近日是否有孕妇失踪。此刻案件紧迫,线索稀缺,我们必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二弟、三弟,你二人去城中各家医馆探访,询问近日可有孕妇求诊。四弟,你率领一队捕快,到各大客栈查探,近日可有外地来投宿的孕妇住店。我则去找打更的老许,打听他昨夜发现尸体前后的具体情形。”
众人齐声应是,便各自领命而去。
丁鹏脚下步伐愈发急促,心中暗暗思忖着土地庙孕妇被杀一案,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案件愈发复杂。他额头上青筋微突,双唇紧抿,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多时,丁鹏便来到了老许的住处。老许正坐在门口手中编着竹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他见到丁鹏前来,赶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拱手道:“丁护卫,您怎么来了?”
丁鹏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道:“老许,我是包推官的护卫丁鹏,奉包推官之命前来向你打听昨夜你发现死者前后的情形。”
老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昨夜,雨落如注,我打着更路过那土地庙。当时,只见庙内灯火通明,我心中顿觉怪异,那土地庙早就荒废许久,怎会有人在其中?我满心好奇,想着或许是有人在里头躲雨,于是便壮着胆子走进去查看。哪晓得,刚迈进正堂,借着那摇曳的烛光,竟瞧见一具女尸躺在那儿,直把我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待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便慌不择路地奔往衙门报官。”老许说着,脸色苍白,眼神中仍透着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丁鹏听了老许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中透着沉思,追问道:“老许,你确定当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比如脚步声或者说话声?”
老许一脸笃定地摇摇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急声道:“丁护卫,我真的啥也没听到,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听别的。”
丁鹏眉头紧皱,低头沉思片刻后,目光仿若火炬般灼亮地问道:“老许,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夜路过土地庙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辰?”
老许挠了挠头,费劲地回忆着,眉头拧成了一团,嘴里喃喃自语:“这......昨夜雨下得那般凶猛,大街上就我这一个打更的,再无旁人。丁捕头,我估摸大概是子时刚过。”
丁鹏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你在去土地庙之前,路上可曾碰到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
老许皱着眉,一脸苦思冥想,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这......昨夜雨下得那般凶猛,大街上就我这一个打更的,再无旁人。”
丁鹏在老许家门口来回踱步,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老许说:“我先回去,老许你若想起什么重要线索,立刻来衙门告知我。”
老许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丁鹏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双手抱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左大一边寻找着医馆,一边不时回过头来和孙虎探讨案情。他眉头紧锁,一脸忧虑,说道:“二哥,你说说,这起案子怎会如此棘手?现场除了老许的脚印和死者的脚印,再无其他蛛丝马迹可寻。会不会就是老许杀了人,然后贼喊捉贼?”
孙虎双手背于身后,面色凝重,摇摇头对左大说道:“三弟,现今尚无任何证据,切不可妄下定论,咱们还是先把消息打探清楚要紧。”
左大听了孙虎的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加快脚步继续寻找着医馆。
“三弟,你瞧对面,那店招上写着‘百草轩’,咱们就从这家医馆入手如何?”忽然,孙虎瞧见街对面不远处的百草轩,连忙用胳膊轻碰了碰左大说道。
左大微微颔首,继而道:“那就这家吧,但愿能有所收获。”言罢,二人迈步朝着百草轩走去。
孙虎、左大二人来到百草轩门口,只见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踏入门槛,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
大堂宽敞明亮,靠墙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药柜,柜上密密麻麻的小抽屉都贴着药材的名称。大堂中央摆着几张方木桌,几位郎中正坐在桌后为病人号脉诊治。角落里,还有伙计在忙碌地称药、包药。
“两位客官,不知是求诊还是抓药?本店各类药材可谓是一应俱全。”一个眼神敏锐的伙计瞧见孙虎、左大二人走进医馆,赶忙上前相迎,双手抱拳问询道。
孙虎亮出身份,说道:“我们是衙门的差役,来向你家掌柜打听点事儿。”
伙计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恭敬起来,忙道:“原来是官爷,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来。”说罢,匆匆向内堂跑去。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拱手道:“不知官爷所为何事?”
左大开门见山地问道:“掌柜的,近日可有孕妇来贵店诊治?”
掌柜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几日倒是有两三位孕妇前来抓过一些安胎养身的药,不知官爷问这个作甚?”
“昨夜城中土地庙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乃是一名孕妇。我二人奉包推官之命,前来各大医馆打探消息,还望掌柜的不吝告知一二。”孙虎拱手抱拳言道。
掌柜听闻,脸色一惊,连忙说道:“官爷,老朽定当知无不言。只是我年纪大了,能想起的着实有限。”
左大从怀中取出那死者的画像徐徐展开,说道:“掌柜莫急,您看看求诊的孕妇之中可有这个女子?”
掌柜点了点头,而后仔细端详着画像。过了好一会儿,那掌柜摇了摇头说道:“二位官爷,老朽未曾见过这名女子。不过莫急,我让这医馆的诸位大夫都来瞧瞧,说不定能寻得一些线索。”
孙虎和左大连忙道谢。不一会儿,医馆的大夫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仔细瞧着画像,却都纷纷摇头表示未曾见过。
孙虎的脸色愈发凝重,左大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条线索又要断了?”左大眉头紧皱,满心忧虑,不停地搓着手。
孙虎沉思片刻,说道:“莫要灰心,咱们再去其他医馆碰碰运气。”
两人告别了百草轩的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家医馆。
然而,一连走了几家医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三弟,咱们把大的医馆都问了个遍,却皆一无所获。那咱们是不是该去小医馆问问?”二人走得口干舌燥,便寻了个茶铺,准备歇会儿再继续打探。
他们走进茶铺,找了个空位坐下。小二很快就端上了两碗茶水,孙虎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这一路可把我渴坏了。”
左大轻抿一口茶水,说道:“二哥,我觉得咱们也可问问那些游方郎中,看看他们那里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孙虎听闻此言,目光一闪,“三弟,你说的莫不是丐帮弟子?”
左大一拍大腿,“正是!二哥,咱们何不去寻丐帮帮忙?”
孙虎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只是不知丐帮是否愿意相助。”
左大道:“咱们且去试试,说不定能行。”
“小二哥,烦请问一下,这杭州城里的丐帮分舵在何处?我兄弟二人有事,想请丐帮的兄弟们帮衬一二。”孙虎赶忙叫来茶铺小二,掏出一小块碎银,向其打听丐帮分舵的据点。
小二见了那碎银,眼睛一亮,忙说道:“客官,这丐帮分舵在城西的破庙处。不过,那地方不太好找,小的给您指指路。”
孙虎和左大谢过小二,按照小二所指的方向前往城西。
一路上,孙虎心中忐忑,不知丐帮是否会帮忙。左大则是一脸期待,希望能从丐帮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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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西破庙,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围坐一处。孙虎和左大不敢有丝毫怠慢,疾步上前,抱拳言道:“各位丐帮的兄弟,我二人乃是衙门的差役,有要事相求。”
其中一个年长的乞丐眯起双眸,将他们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神色狐疑地说道:“衙门的人?究竟所为何事?”
孙虎不敢有半分隐瞒,忙把土地庙孕妇被杀一案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向他们告知,言辞恳切地恳请道:“诸位丐帮的好汉,还望能帮我等寻觅线索,早日破此血案。”孙虎说完,脸上满是焦急与期盼,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乞丐手抚下巴,沉吟片刻,而后目光凝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人命,容我去通知舵主,二位在此稍作等候。”说罢,那乞丐便转身匆匆向破庙深处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之中。
孙虎和左大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焦虑又有期待,站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只盼着能等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