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皇城。
二皇子被圈禁府中禁足,乾皇只能拖着越发不适的身体上朝。
如今乾国境内也并非祥和,靠近南方一地遭受水患,需要大笔的赈灾银子。
而这个时候,边境跟北狄还在拉扯。
前些年修建边境城墙,劳民伤财,国库一直也没有丰盈起来,现在更是有些捉襟见肘。
上个月,惠州上报靠近连阴山脉内隐居的一些部族,在惠州城内跟乾国人发生了冲突。
导致死伤数十人,惠王上奏想平定山内的原住民,乾皇当时应允。
今日,惠王的折子都送到了朝堂上,言明已经将山内乱民全部严惩。
还送进宫许多珍贵的山珍跟玉石,说是缴获的。
连阴山很大,山内有些地方,居住着一些不知哪个朝代进去躲避战乱的人。
这些人没有乾国的户籍,形如野人,不受礼法管教。
在山里形成了一股股小的部族势力。
但以往他们也很少出山,只有惠州大半个疆土接壤连阴山,所以偶尔会有山里的人出来。
用药材以及野物,换些生活所需。
若不是范臻母子生活在惠州行宫,对那边比较熟悉。
其实乾皇是想赏赐一块好些的封地给赵峥的。
“皇上,惠州连阴山内的那些野人,多年来一直跟惠州的百姓发生冲突。”
“他们善养毒虫,不认律法,让惠州当地的官员头疼无比。”
“想不到惠王执政惠州这么短的时日内,就解决了这个祸患。”
大臣们纷纷赞扬惠王的能力,乾皇闻言,心中也很是愉悦。
老三那孩子,之前除了乖巧,一直没有太出众的表现。
没想到竟然能搞定多年来惠州当地官员都搞不定的事,竟然让他搞定了。
一些野蛮不化的山中野人,杀了好过花费时间去教化。
乾皇也没有把那些人当做他的子民,因此觉得老三办事还是很利落干脆的。
这无疑合了乾皇喜欢的性格,不服,打服便是了。
想到边关,惠州的好消息也抹不去乾皇的郁气。
下朝之后,乾皇回到寝宫,准备歇息一下。
身边的大太监端来一盅补汤:“皇上,这是惠王让人送来的,说是连阴山内几百年的灵芝。”
“用来煲汤最滋补不过了,皇上您喝点?”
乾皇换下厚重的朝服,身上轻松不少。
他坐到桌边,尝了几口,滋味尚可。
“惠王有心了。”
大太监笑道:“是,惠王殿下最是孝顺。”
这一点,乾皇也是赞同,他嗯了一声点点头,用了大半的汤。
也不知是否是灵芝真的有效用,还是心理作用。
这一会儿乾皇感觉身体舒适了不少,他擦了擦嘴,走到一旁半卧着。
也起了一些谈兴。
“朕以前觉得,老二聪慧,老三呢只是听话老实,没想到这次惠州的事处理的这么利落。”
大太监陪乾皇一同长大,乾皇当皇帝后,也给他赐了赵姓,名为赵喜。
赵喜可以算是最了解乾皇,也最被乾皇信任的人。
因此,听到皇上这么说,心中知道乾皇是因为二皇子的事感到失望。
“呵呵,惠王毕竟是您跟娘娘的骨肉,自然有您跟娘娘的优点。”
因为范臻并未进宫,也没有封号,所以赵喜只说是娘娘。
这话让乾皇陷入沉思,是啊,老三是范臻的孩子。
而范臻跟着范老将军在边关长大,行军打仗耳濡目染。
赵喜见皇帝不说话了,悄悄退到了外间。
......
第二日,宫中传出新的旨意,宣惠王回宫。
旨意快马加鞭赶到惠州时,范臻已经给赵峥准备好了。
“峥儿,此次入宫,记住怎么说了?”
赵峥立马正色道:“母亲放心,孩儿都记住了。”
范臻难得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赵峥的脸:“好,机会稍纵即逝。”
“你不愿意参与夺嫡,可这一次是你二皇兄自己失败了。”
“峥儿,你父皇如今只有你才能替他分忧。”
赵峥用力点头,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
“母亲,这次山中那些蛮人,多亏了母亲才能摆平,孩儿真是没用。”
范臻看到低头羞愧的赵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孩子,当真是一无是处,什么用都没有。
而且心慈手软,枉费她养在身边,后又送他入宫。
结果赵峥半点心机都没有学到,还是蠢钝如猪。
不过好在有一点,范臻还是十分满意,那就是赵峥确实听话,孝顺。
对她的话从不违抗跟怀疑。
“回到宫内,按我教你说就是了,万不可让你父皇知晓这件事是母亲做的。”
“我知道了母亲,孩儿已经练过许多次,一定可以的。”
范臻笑道:“好,之后,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听招儿的。”
身旁的一个清秀护卫打扮的年轻男子,轻轻躬身....
惠王带着随从护卫千余人赶往宁州。
范臻在惠王离开后,也乔装了一番,启程赶往边境。
而此时的边境,许满仓跟陶陂每日都要在中间待一会儿。
就跟在集市上买东西一样,讨价还价。
陶陂也从最初的一座城,先降为赎人。
宁州家中来信,让陶陂务必将仇津救出来。
这样一来,不管仇老将军愿不愿意承认,仇家都将欠他一个人情。
陶陂也是被许满仓给唬住了,他搞不清楚许满仓想做什么。
按道理来说,冬季对北狄是个难关。
现在耗在这边城,每日都需要大量的补给。
该着急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可是这几日,那许满仓明显就不着急。
巴不得自己多考虑,拉回的拉扯。
陶陂心急,是因为他怕哪天突然就来了圣旨,将他撤职召回宁州。
虽然几处都安排好了,可陶陂就是有一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事情没有把握在自己手中,就是不能安心。
今日又到了谈判的时辰,许满仓带着两个乾国面孔的护卫过来。
丘古最初跟了几天,听见他们来来往往的扯皮终于不耐烦了。
现在许满仓请他来,他都不跟了。
“陶陂大将军。”许满仓笑哈哈的走进棚子,一旁的护卫拉开椅子。
许满仓自然的坐下,身体往后一靠,十分轻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