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现在已经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
巴尔思迫于阿兰世人的压力,这时候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扫清眼前的障碍。
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其实不多,哈只儿算是一个麻烦,另外一个,就只有勒都思了。
只是巴尔思没料到的是,他安排了这么多事,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现在全都失败了。
“该死!该死!”
巴尔思部,王子大帐。
巴尔思一脚踢开了身前的矮桌,上面堆放的各种信件散落的四处都是。
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
连番的失利让他情绪失控,不光哈只儿,连哈只儿麾下的人都像泥鳅一样。
他明明布置了万无一失的口袋阵,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居然还是让他们跑了!
大帐中此刻不只有巴尔思一人,还有另外一个身影站在远处。
那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只是淡淡的看着巴尔思大发雷霆,却没有任何劝阻的动作。
“哈只儿这个混蛋!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巴尔思愤怒的嘶吼着,后悔没在之前碰到哈只儿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再说,当时巴尔思见到许满仓的时候,他也没有直接对许满仓动手的胆量。
巴尔思又发泄了一通,房间中能砸的几乎都被他砸碎了。
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巴尔思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他此时呼呼的喘着粗气,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那个身影,皱眉厉声道:“你就这么干看着?!”
“赫连通保让你过来做什么来了?当看客吗?”
“巴尔思王子,还请您稍安勿躁。”
一个阴柔的声音从那身影口中传来,那人随后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
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张北狄人和乾人混合之后的面容。
乍一看去,这人有北狄人粗犷的面部线条,但一双眸子却是黝黑的,散着几分阴柔和毒辣。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除了会说这一句,有没有一点正经的!”
巴尔思眉头紧皱,心中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碍于和赫连通保之间的约定,他怕是会直接抽刀,一刀剁了眼前这杂种。
“巴尔思王子,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人上前几步,弯腰扶起地上的矮桌,而后朝巴尔思笑道:“不过是一个哈只儿,他只是殿下成王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就算哈只儿之前是头猛虎,现在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巴尔思殿下,他的人是跑了,可他的部族却跑不了。”
“您之前不是收到了消息,哈只儿部已经向南迁徙了吗?”
“据我所知,哈只儿部南面只有茂密的丛林,他的族人进入丛林,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哈只儿的人跑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殿下只需派人前往林中,找到哈只儿部,一切就都可解。”
“这还用你说!”
巴尔思闻言,狠狠的白了那人一眼,而后咬牙道:“我早就传令让麾下的儿郎去了,哈只儿的族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要的不是他的族人死,我要的是哈只儿死!”
“哈只儿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巴尔思的情绪有些暴躁。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布局了这么久,目的就是吃掉哈只儿部。
之前的一切也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可不知怎么的,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忽然付诸东流了,他所有的布置好像都没用了。
“哈只儿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
那人又上前一步,坐在了巴尔思身侧,似乎完全看不到巴尔思眼中的杀意一样。
“巴尔思王子,您只需找到哈只儿部,找到哈只儿的至亲。”
“就算他有直冲九霄之力,您只要握住他的命门,他也逃不出您的掌心。”
那人的笑容很是和煦,可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带着阴毒。
“巴尔思殿下,以您对哈只儿的了解,您觉得若让他选。”
“他是会选择让自己活下去,还是会选择让阿伊腾格里活下去?”
巴尔思闻言眉头紧皱,不由的狠狠瞪了眼前这人一眼,心中也掠过一丝寒意。
他虽一直在算计许满仓,可却从未想过用许满仓的家人威胁他。
但这人一开口,就直接说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连巴尔思听了都觉得不齿。
“阿伊腾格里是我的妹妹!”
巴尔思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也是屠各的后人!”
“你是想和我说,要让我用我妹妹的命,逼迫哈只儿去死?”
“殿下,所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不该被这种事情困住。”
那人又笑道:“在下不是让您杀了阿伊腾格里,而是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归宿。”
“屠各部本就该是您的,可却偏偏出了一个哈只儿。”
“让一个连北狄人都不是的混生子拿走了属于您的利益,您能忍耐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殿下,想想您的目的吧。”
“如果被这件事绊住了手脚,后面的事,您要怎么做呢?”
“您要对抗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您的亲人?”
此人的话,句句诛心,说的巴尔思心中动摇,同时心底冰凉。
赫连通保身边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完全没有底线。
赫连通保就是利用他们在一次次洗牌中全身而退的吗。
许多思绪在巴尔思心底快速闪过,他考虑了一下,咬了咬牙,而后点头道:“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既然你如此说,那这件事就由你去。”
说着,巴尔思在腰间摸了一把,继而扔给眼前这人一块令牌,随后沉声道:“这是我的腰牌,代表王子权威。”
“南边的那些将士现在归你调遣。”
“听好了,我就只有一个目的。”
巴尔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前的那些想法在这一刻似乎荡然无存了。
“我要哈只儿的命!”
“如您所愿。”
那人接过令牌,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