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
几个斥候到了近前,直接翻身下马,沉声道:“那些北境人都退了,很快,现在已经跑出去十里开外了!”
勒巴儿安静的听着,鲜于青哥和达日阿赤却都觉得有些意外。
“另外,发现了另外一支队伍,最少有两万人以上,正在往咱们这边来!”
“看样子,应该是普通的部族族人。”
“嗯?”
这话引起了勒巴儿的注意,他下意识起身,朝身旁的达日阿赤道:“你去看看,应该是呼厨炎。”
“好!”
达日阿赤没有任何犹豫,翻身上马之后,带着一支百人队快速而去。
他们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只是回来的时候却不见达日阿赤的身影。
勒巴儿立刻询问,回来的将士开口道:“统领,那边的确是呼厨炎统领的队伍,他们带着屠各部的族人们回来了。”
“达日阿赤统领正和呼厨炎统领一起。”
“真是他们?”
勒巴儿一愣,欣喜的同时,心中也是一沉。
半个时辰之后,哈只儿部驻地,毡房。
“呼厨炎已经到了?太好了!”
许满仓得知了外面的消息,顾不上被扎的一身的针,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冯士死死的按住。
冯士正在给他做全身针灸,现在他身上的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密密麻麻的。
“躺好。”冯士口中道:“戒骄戒躁,心思别动。”
被冯士按着,许满仓果真不敢乱动,而是朝身前的传令兵道:“让呼厨炎来,我有话要问他。”
“这个……”
那传令兵有些踌躇,又道:“殿下,还有一个人和呼厨炎统领一起回来了,说是阿兰世的大祭司。”
“现在头人们都在外面等着,就是因为这个人。”
“勒巴儿头人让我问你……”
“喏奔?”
这下连冯士都按不住许满仓了,他直接起身,眉头紧皱。
冯士在身后唉声叹气,许满仓好像没听到一样。
“他一个人来的?”
“是。”
传令兵立刻道:“只有他一个,还说要见殿下,让勒巴儿头人拦住了。”
“勒巴儿头人让我问殿下,放不放他进来。”
“让他在外面等着!”
许满仓皱眉道:“呼厨炎他们长途跋涉,让他们回来休整,族人们都到了,该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至于那个阿兰世的人,就让他在外面等,敢进我部族一步,直接砍了!”
“是!”
传令兵闻言,转头快步下去了。
冯士此时又上前,拉着许满仓,让他在床上躺好。
“公子,正在行针,绝不可动气。”
冯士面色严肃的对许满仓道:“否则气力紊乱,反而会起反效果。”
“呼……”
许满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脑子里乱极了,可现在却尽量不去想这些事。
勒巴儿他们很快就回来了,部族内部开始乱糟糟的。
阿伊腾格里忙前忙后,和很多相熟的人相互拥抱,尤其是看到多铎之后,兄妹两人抱在一起,几乎泣不成声。
阿伊腾格里只有这一个亲哥哥了,而且还是被勒巴儿留在巴尔思部的傀儡。
多铎受了多少委屈是可以预见的,这些阿伊腾格里都没问,多铎也不会说。
勒巴儿并未和多铎多说什么,等阿伊腾格里和多铎说完之后,便带着他和呼厨炎,直奔许满仓所在的毡房而来。
这时候许满仓的针灸还没结束,只是由躺着变成了趴着。
他赤裸的上身几乎全是伤疤,纵横交错,只看一眼便让人心焦。
三人进来之后,多铎看到许满仓这个样子,也是心中一紧。
他和许满仓没接触过几次,甚至说没有正面接触过,只是在之前屠各部的宴会上见过几次。
这次见到许满仓身上的伤,心中又是感慨万千。
“阿塔。”
许满仓趴着,朝勒巴儿咧嘴笑了笑,又看向呼厨炎和多铎:“呼厨炎大哥,多铎大哥。”
“殿下。”
呼厨炎眼中全是担忧,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不是单纯的担心许满仓的身子,也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中了喏奔的计,心里愧疚。
“别说了,事情我大概能猜到。”
许满仓此时轻声道:“多铎麾下的人救了你,连带帮我们救出了所有屠各部的族人,是吧?”
呼厨炎没开口,只是点头。
“这个人,行事大开大合,手段狠辣且雷厉风行,连我都在他手上栽过,你也不用自责了。”
许满仓朝呼厨炎笑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人都回来了,后面的事反而会好办。”
“呼厨炎,那个喏奔不知道我们要渡河吧?”
“我不清楚。”呼厨炎立刻摇头:“不过看起来,他好像并不知情。”
“他肯定不知道。”
正此时,多铎在一旁开口:“哈只儿殿下,如果这个阿兰世的大祭司知道部族要渡河迁徙的话,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策略了。”
“您想,他敢一个人来见您,又把所有的部队后撤,再结合我们部族现在的位置,不就是被他堵在墙角了吗?”
多铎的话让许满仓一愣,随即咧嘴笑道:“多铎大哥说的没错,是这个意思。”
随即又看向勒巴儿道:“阿塔,多铎大哥在巴尔思那边肯定受了不少苦,您……”
“他受苦?”
勒巴儿闻言,直接白了多铎一眼,看的多铎身子直打晃。
他从小就怕自己的老子,勒巴儿一瞪眼,他连站都不会了。
“就他这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能苦得着他?”
勒巴儿没好气的道:“不用问我都知道,这小子在巴尔思那边,肯定过的是神仙日子,肉没少吃,酒没少喝,女人也没少享用。”
“可巴尔思如果死了,就一定是这小子干的。”
许满仓闻言愣住了,连一旁的呼厨炎都愣了。
知子莫若父,多铎的所有做法都没逃出勒巴儿的眼睛,几乎和多铎做的一模一样。
多铎在一旁咧嘴,又朝许满仓做了个鬼脸,那样子很是难受。
看起来,他应该是想拿这件事邀功的,没想到直接被他老子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