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之前得到的情报,许满仓的部族渡过兰河进入滋兰国,滋兰国还是表示欢迎的。
但滋兰国王或许不知道哈只儿部有多少人。
算上之前的十几万,再加上后面火蚕部和鲜于部过来的接近十万人,如果再加上所有将士,哈只儿部迁徙的人口已经接近三十万了。
这还不算部族的大量辎重、牲畜、财产等等。
这次击败北境人,许满仓又下令带回去了大量的巨鹿,少说还有一万多头。
这牲畜的体型大,一头巨鹿就要占两匹战马的地方,运过去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许满仓思虑长远,他留下这些北境人的巨鹿,并不是单纯为了宰杀吃肉的。
之前他和吉而思详细的聊过,知道滋兰国那地方多山,没有北狄这种辽阔的草原。
如此一来,滋兰国可供战马驰骋的地方就少之又少了。
巨鹿虽奔跑速度慢,但却可在山中如履平地,如果能够大面积驯服,对后面在滋兰国内可能发生的征战,就有极大的作用。
“殿下,我出来的时候,部族已经过去不少能战斗的战士了。”
呼厨炎此时开口道:“我也问过达克嘎通,他说滋兰国的人对他们还算友善,给我们在一处丛林边画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我们的人过去之后已经开始搭建毡房,只是地方有限,没有地方放牧。”
“等迁徙过后,之前的很多生活习惯就都要改改了。”
许满仓对此事也有些头疼,轻声道:“滋兰国毕竟不是北狄,也不是我们的故乡,做事还需要谨慎。”
“多铎是个能隐忍的性子,之后再迁徙,尽可能让屠各部的将士和族人们先过去,在那面站稳脚跟才好。”
听到这话,呼厨炎默默点头,深以为然。
长夜漫漫,天边吹来的风已带着明显的冷意,冬天就要来了。
许满仓必须在大雪封山,把兰河完全封住之前让全员迁徙,不然等天气真的凉了,河面还没完全洞主,却又走不了船的时候,事情就会出问题。
当晚,许满仓便躺在草坪上,脑中勾勒着后面的事,不知何时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清晨,不用许满仓下令,所有将士就都已经准备完毕,纷纷上马,跟在许满仓身后,直朝部族的方向行去。
他们的速度不慢,但就从这里赶回哈只儿部,最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北狄草原南北窄东西宽,其中西北草原人烟稀少,但占地极广。
可以这么说,现在整个北狄的西北部,甚至整个北狄的西部,就只有哈只儿部这一个成规模的部族了。
广袤的西北草原,千里无人。
……
一日之后,边城。
霍巴尔带领残兵返回边城,第一时间进入大帐,面见了呼马尔。
“统帅,幸不辱命,您安排的所有命令,悉数完成了。”
霍巴尔此时单膝跪地,沉声向呼马尔回报。
呼马尔此刻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全然没有了当初见到许满仓时的热情。
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霍巴尔,大帐中立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呼马尔不开口,霍巴尔便只能单膝跪着,即便他连续奔行了接近四天,早已疲惫不堪,却也只能如此。
半晌,呼马尔才长叹口气,开口笑道:“你做的不错,起来吧,到我身边来坐下。”
“属下不敢。”
霍巴尔心中诚惶诚恐,心情忐忑至极,听到呼马尔的话之后,心底更是惊惧。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怎么,你现在不听我调遣了?”
“不敢!”
呼马尔板起脸,霍巴尔立刻没了脾气,只能起身,缓缓走到呼马尔身前,恭恭敬敬的坐下。
只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已然让他全身酸疼,忍不住的微微咧嘴。
“几天的时间来回奔行,是急行军回来的吧。”
呼马尔笑着看向霍巴尔,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回来,事情办妥了就好。”
“身负重任,属下不敢耽搁,只能火速回来禀报,不敢有片刻怠慢。”
霍巴尔低着头,不敢去看呼马尔的眼睛。
他跟随呼马尔已经几年了,知道这个王子的脾气,也知道他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
“一会说完话,你就先下去休息,等身上的伤病全都养好了,后面的事再说。”
此话一出,霍巴尔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你说事情办好了,你可曾亲眼见到?”
呼马尔开口询问,霍巴尔立刻回答道:“回殿下,属下是亲眼见到的。”
“那时他深陷泥潭正在逃命,却被一队北境人追上,骨锤从身后直砸后脑,头颅都凹陷了,十死无生。”
听到这话,呼马尔双目微眯,一阵狠辣和激动在他眼中闪过,他继而笑道:“不错,此事你完成的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后面呢,事情还顺利吗?”
“不花应该还有残兵,那些人现在在哪?”
霍巴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随即直接开口道:“不花的残兵全军覆没了,都是被北境人杀的,连带他的所有亲卫,一个都没活下来。”
“我走的时候,哈只儿王子带着他的尸体离开了,听呼厨炎说,哈只儿王子是要一个人去王庭大军中,面见王庭统帅,解开误会。”
“他胆子到是大。”
呼马尔闻言轻叹,他本以为战斗结束之后,许满仓会第一时间向他求助,这样他也可以更好的拿捏对方,却没想到许满仓的胆子这么大,在明知道王庭大军是要消灭他部族的前提下,还敢去大军之中。
“好了,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你先下去吧。”
呼马尔笑着看向霍巴尔,道:“你这次立了大功,该给你的绝对不会少。”
“不过你也记得,该你付出的,你也必须付出。”
霍巴尔闻言,缓缓起身,低声回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了。”
说完,霍巴尔微微躬身,继而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