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事都想了一圈儿之后,许满仓又在脑子里开始琢磨着害自己,琢磨用什么手段能让自己家破人亡,能把整个哈只儿部都灭掉。
琢磨了一圈,用了接近三天的功夫之后,许满仓才发现自己像个傻子。
他根本就不知道范臻有什么底牌,怎么可能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对付自己。
想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没什么意思,他自己的弱点自己清楚,可范臻有什么弱点?怎么反击?
人家要出什么手段,许满仓只能凭空捏造和想象,这两天他甚至想过范臻和阿兰世的人有勾结,北狄王这次对付乾国是范臻的阴谋。
这太天方夜谭了,根本就是没影的事。
故此,想了三天之后,许满仓完全放弃了这些念头,开始专心的琢磨到了滋兰国那边该怎么办。
这一想又是两天,直到阿伊腾格里都觉得他有点魔怔了,让冯士过来看他,又给他扎了两遍针之后,许满仓才从这种状态中恢复过来。
那天他曾问过冯士,问老头他这种天天胡思乱想的毛病是怎么回事,冯士只硬邦邦的回了俩字:“有病!”
许满仓当即无语,冯士不是大夫吗?有病就给自己治啊。
结果冯士又说了一句话:“脑残无药医也。”
这句话差点没把许满仓气吐血了。
所以从那天之后,他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一旦静下来,这些事就开始一股脑的冒出来,他躲都躲不掉。
阿伊腾格里见他实在快憋出病来了,只能推掉了部族的琐事,带着他出来骑马。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已近深秋,天气微寒,草原上的青草已经开始泛黄了。
阿伊腾格里骑在红云的背上,一直在追许满仓和黑龙。
两人跨过了几处山丘,又踏过几条河流,一直到了正午的时候方才停下。
许满仓坐在了一处山坡之上,远远的看着前方的草原,感觉心中畅快了极多。
阿伊腾格里从行囊中取出肉干递给许满仓,也在他身旁坐下,笑着问道:“心情好些没有?”
“好多了。”
许满仓将肉干扔进嘴里,抿嘴笑道:“还是出来畅快,总在部族憋着,我都快长草了。”
听到这话,阿伊腾格里轻轻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但许满仓却看出她有话要说,故此问道:“阿伊腾格里,你想说什么就说呗,憋着做什么?”
“哈只儿,你发现没有。”阿伊腾格里朝许满仓眨了眨眼睛,道:“你是一匹纵横草原的骏马,是不能待在圈里的。”
“在外驰骋才是你的心愿,而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你并不喜欢。”
阿伊腾格里的话让许满仓猛的一愣,他此时才意识到这件事。
阿伊腾格里说的没错,的确如此,许满仓一没事就容易乱想,总是想之前征战的那些日子。
此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变了,见惯了杀戮和死亡,又亲手砍杀过那么多人,原本那颗厌恶杀戮的心正在慢慢死去,一个向往沙场的心却慢慢的长出来了。
许满仓咽下嘴里的肉干,转头看向阿伊腾格里,开口道:“阿伊腾格里,我是什么时候……”
“你别多想,不是你变了。”阿伊腾格里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许满仓的脸,笑道:“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
“哈只儿,你不喜欢征战是真的,你喜欢纵横草原也是真的,这并不矛盾。”
“你不喜欢杀人,是不想凌驾于别人之上,你喜欢驰骋,是因为这时候你能感觉到自由。”
“哈只儿,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变过。”
“是吗……”
一抹苦涩在许满仓心底化开,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草原,一阵清风拂过,吹动了他的长发,也吹走了他心头的些许阴霾。
“多生几个孩子就好了。”
阿伊腾格里忽然来了一句,让许满仓又是一愣,他再次看向阿伊腾格里,见对方面色微红,抿着嘴唇道:“等你的子嗣满地跑,开始爬在你身上让你带着他们玩的时候。”
“等他们逐渐长大,你看着他们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驰骋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阿伊腾格里的话让许满仓的心都化了,他缓缓伸手,将妻子拥入怀中,阿伊腾格里抬头,递上了自己殷红的唇。
干柴烈火,借着徐徐秋风,一点就着。
很快,周围的草地上就散落了阿伊腾格里的长裙,肚兜,皮裤和短裤,也散落了许满仓的皮甲,佩刀,甚至还有几块肉干。
阿伊腾格里很快跟许满仓滚在了一起,纵情驰骋,她紧紧的抓着许满仓的手,转头看向远处。
正关键时,阿伊腾格里双目一凝,她似乎在天边看到了两个影子,一近一远,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哈,哈只儿。”阿伊腾格里浑身火热,此刻直接趴在了许满仓身上,气喘吁吁的道:“有人,有人过来了。”
“这么大个草原,过来就过来呗。”
许满仓并不在意,这草原辽阔,哪有那么容易遇上。
“朝咱们来了,哈只儿。”阿伊腾格里紧紧的抱着许满仓,道:“马上就要被看见了。”
许满仓闻言很快偃旗息鼓。
他从草地上起身,果然在远处看到了两匹快速靠近的马,此时他双目微眯,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皮甲,抽出长刀,对同样快速穿好衣服的阿伊腾格里道:“你先上马,回去。”
“我不回去,除非一起走!”
阿伊腾格里闻言却动也不动,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润,但眼神却异常倔强。
许满仓闻言长叹口气,继而吹了一声口哨。
黑龙和红云立刻从远处跑了过来,许满仓先将阿伊腾格里扶上马,自己也翻身跨上去,准备带着阿伊腾格里先回部族。
这里距离部族有段距离,如果两人真出事了,得不偿失。
上马之后,许满仓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两匹马更近了,许满仓眯起双眼,忽然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