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延凯。”
“籍贯。”
“山通省齐江市。”
警察抬头看了王延凯一眼：“为何聚众闹事？”
“我没有聚众闹事。”
“可我们接到报警举报。”
“我没有聚众闹事，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王延凯与警察对视，他的眼神犹如钢铁般坚定。
“胡闹！”
王延凯的态度让参与审讯的警察勃然大怒，他正欲说些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局长。”
那名警察恭敬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不解之色，什么事值得局长亲自走一趟？
“你出去吧，我来同这位小兄弟讲一下。”
“收到。”
警察对着局长敬了一礼，转身离开审讯室。
局长拉开椅子坐在王延凯的对面，脸上挂着笑容。
“不用紧张，我叫莫远，是莫修的父亲。”
莫修，王延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约莫二十六岁，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人。
是当年济北小队的副队长吗？
似乎是看出王延凯的心中所想，莫远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隐藏着几分落寞。
“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为国捐躯，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他感到骄傲，你不用紧张，我是知情人。”
王延凯闻言坐正身躯，看向莫远的眼神中带着敬意。
莫修是济北小队副队长，之前东京战役时响应号召远赴东京作战，最后牺牲在异国他乡。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具体的其他事情我从顾舰长那里听说了，你可以走了。”
“莫局长，”王延凯双拳紧握，他咬了咬嘴唇，“当年冯小宇的事情，警察局有没有档案？”
莫远摇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本来是有的，但被莫修那孩子给销毁了，他说冯小宇是个女孩子，这份档案的存在只会给她带来伤害，所以警局内没有备案，一直由你们的人来接手的，可现在明显需要那份档案了。”
王延凯点点头，起身离开。
“谢谢您。”
“不过你放心，于公，吴言做的事情违反了法律规定，我们身为人民警察必然要查清楚，于私，莫修那孩子把冯小宇看成妹妹，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打了孩子的脸，就算是为了莫修，我也会搜集证据将吴言绳之以法。”
王延凯对着莫远深深地鞠了一躬。
“拜托您了。”
离开审讯室，王延凯看到肖佳聪在门口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里的硬币。
“出来了？”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肖佳聪瞥了王延凯一眼。
“对不起。”
王延凯诚恳地道歉，之前情急之下打了肖佳聪一拳，而且那一拳动用了灵力，丝毫没有留手。
肖佳聪哼了一声，没再管王延凯，转身离去。
“去看看冯小宇吧，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临走了，肖佳聪没忍住回头嘱咐了一句。
“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很大，超乎了你的想象，她甚至随时有可能变成阿芙洛狄忒。”
……
济北小队基地。
冯小宇独自待在机关森严的牢房里，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该死的吴言！”
妙仙语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吕令扉拦着，她这时候已经闯进警局把吴言暴揍一顿了。
“冯教官的情绪很差，随时有可能爆发。”万俟伯庸根据危险预知的提醒下了结论。
朝阳小队本来全员待在齐江，可听说冯小宇这边出事后，不顾莫舞之阻拦纷纷来到了济北。
“如果她真的变成阿芙洛狄忒的话，我只能出手镇压了。”
顾北辰抽着烟，注意力一刻也不离开冯小宇。
如果再出意外，让阿芙洛狄忒降临人间，对于济北来说绝对是一场浩劫。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北辰看着妙仙语，“给我们说说。”
“等王延凯回来再说吧，”妙仙语并没有因为顾北辰是总舰长而贸然答应他，“能平稳解决这件事的只有那小子。”
顾北辰无奈地看了牢房中的冯小宇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毕竟局长是莫副队的亲爹，应该不会为难他。”
王忠浩站在远处，没有加入他们讨论的想法，他看看表又看看门口，有些无奈。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王延凯和冯小宇之间的事不可怕，值得提防的是阿芙洛狄忒的复苏，不然当时肖佳聪也不会拦住警察，更不会暴怒到差点宰了吴言。
毕竟上次平息神醒事件近乎废了他半条命。
“队长他们回来了。”
李材帆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出言提醒了一句。
大家向门口望去，王延凯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来，任谁都能看出他强行压抑在内心的怒火。肖佳聪状态也差不多，脸上写满了别和我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小宇怎么样了？”
尽管肖佳聪刚和他说过冯小宇的状态，但王延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然而没人回话，一个个纷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王延凯压下心中的烦躁，来到牢房跟前。
“小宇，是我。”
牢房内，冯小宇缓缓地抬起了头，那件华贵的礼服，此刻也宛如一块破旧的抹布，难以掩盖她那憔悴不堪的面容。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你来啦！”
王延凯心痛如绞，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突然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憋闷。他猛地伸手，一把将脖子上那条价格昂贵的领带扯了下来，仿佛要挣脱这束缚他的枷锁。
“我要进去。”
“不行，”顾北辰果断拒绝，“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不能进去。”
“让他进去，”肖佳聪掐掉那支烟，“有我在，就是阿芙洛狄忒也不敢伤他。”
顾北辰沉默了半晌，同意了下来。
牢房的大门打开，王延凯大步流星走了进去，肖佳聪的眼瞳变成金色，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燃烧寿命开启了终焉时谕。
王延凯搂住爱人的身体：“小宇，别害怕，我在这里。”
冯小宇惨惨一笑：“我知道啊，可是我快压制不住她了。”
冯小宇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衰弱下来，那具皮囊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高贵的灵魂气息！
王延凯眼中闪过惊愕，没等他动手，一道圣谕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滚回去。”
阿芙洛狄忒脸上写满了不甘，虽然经历了幻灵法天的因果重置她与冯小宇彻底融为一体，可她还是有一些独立意识残存在冯小宇的灵魂深处，而冯小宇也在一直压制着她，只是这次的事情将冯小宇心理的防线土崩瓦解，她也终于找到机会重见天日。
“命天帝，我可以和你交易！”
“我说滚回去你听不懂吗！”
肖佳聪突然暴怒起来，金色的领域逐渐实质化，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渗人的红光，天帝气场四散开来，仿佛一柄大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尖。
“我从来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命令，两千年前我不杀你就是因为冯小宇的缘故。”
“你，”肖佳聪抬起头来，俯视着阿芙洛狄忒，“欠我一条命。”
良久，阿芙洛狄忒叹了口气，躯体上的神明气息飞速衰退，身体的掌控者换为冯小宇，她看了肖佳聪一眼。
“谢谢。”
肖佳聪没有说话，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王延凯逐渐用力，生怕冯小宇会再次变成阿芙洛狄忒。
“小宇，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冯小宇把脑袋靠在王延凯身上，缓缓讲述起了她不愿回忆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