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的怨气已进入陈情之后,原本毫无反应的笛子突然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随着怨气的不断输入,陈情的红光渐渐变得强盛,在红光强盛到有些刺眼的时候,藏色缥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几人面前。
此时的藏色状态很不好,身体几乎是透明的了,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了一样。
几人都被她这样子吓到了,茵茵赶紧加大了怨气的输入,果然她的猜想是对的,多给陈情一些怨气,藏色的身影就凝实了一些。
有了办法,茵茵心里就有了底,怨气毫不吝啬的往陈情中灌入着,直到最后茵茵的怨气都快要消耗完了,藏色才终于能够发出声音道:“好了,宝贝!可以了!快收手吧。”
茵茵闻言慢慢收功,然后几乎是虚脱的靠在了思追身上,神色疲惫的说道:“祖母,您没事了吧?”
藏色心疼的看着茵茵道:“没事了没事了,你怎么样?”
茵茵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没事,之后回清极山补一下怨气就好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藏色叹了口气说道:“唉!我毕竟应该是往生之魂,虽然如今变成了陈情的器灵,多少能被彼岸花神纹庇护一二,但是幽冥左右使对我的压制力还是很强的,再加上昨晚我以为他们要对羡羡不利,所以想要强行突破他们的控制,可惜差点把自己折腾没了。不过好在他们应该也知道我是阿羡的母亲,所以并没有灭了我,只是将我强行打入了陈情里面。”
几人听完她的叙述之后,皆是默默无言,三个孩子觉得这毕竟是长辈,他们不好直接说她过于冲动,所以只能低头一言不发。
白若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说道:“雪儿,你还是太冲动了。”
藏色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当时太过担心阿羡了,毕竟我在他的生命里缺失了那么多年,如今能时时在他身边,就总想着一切以他为先,所以一时没考虑到那么多。”
白若柳一生无子,但作为医师她总是慈悲为怀的,故此此时也多少能理解藏色的一片慈母之心,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既然忘机和阿羡暂时都不会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静室。
思追看了一眼怀里已经又睡过去的茵茵,叹了口气对藏色和江凌说道:“祖母、阿凌!我先把茵茵送回去让她休息,一会儿就过来。”
江凌赶紧点头道:“好。”
藏色却对着思追说道:“我和你一起,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思追想了想,将陈情放进了茵茵怀里,然后抱起茵茵说道:“那好吧。”
蓝启仁离开静室之后,果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去了祠堂。
跪在蒲团上,看着上首的兄长和兄嫂的牌位,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兄长,长嫂。东瀛岛沉没了,仙人馆也没了,当初害死长嫂的那阴阳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可是忘机他......他却陷入了沉睡,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还有阿羡,他......他也‘睡’下了,兄长,是不是我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兄长,启仁心中甚是惭愧。”
蓝启仁一个人在祠堂里,对着牌位喃喃自语着,不知说了多久,祠堂里渐渐没有了声音,但是蓝启仁却依旧没有出来。
蓝景仪本想将聂怀桑送回他的房间,但是被聂怀桑阻止了:“阿庭!你先去看看蓝先生吧!含光君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先生有些年纪了,别让他太难过。”
蓝景仪也很担心蓝启仁,虽然蓝启仁对他很严厉,但是那也是他从小敬重的师长,于是抿了抿唇说道:“那我去祠堂了,你......”
聂怀桑摸了摸他的脸道:“我今日就回去了,含光君毕竟是仙督,他昨日归来时那个样子,肯定会被有心人传扬,我得去控制一下。”
蓝景仪这时候才想到这件事,于是皱了皱眉问道:“很麻烦吗?”
聂怀桑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控制谣言我最擅长。”
蓝景仪眨了眨眼说道:“哦,你还挺骄傲。”
聂怀桑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行了,我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蓝景仪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几步道:“那我送你吧。”
聂怀桑回头笑道:“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云深不知处现在不安稳,你乖一点。”
蓝景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哪有这么不知轻重!不管你了,我去看看先生。”
说完就转身离开,背对着聂华桑挥了挥手道:“路上当心!”
聂怀桑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还是个孩子。”
说完又看向了静室的方向道:“这一次,应该是你们最后一道劫数了吧!三灾九难,七情六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此劫一过,以后一切顺遂如意,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慎言!”低沉的声音在聂怀桑脑海中响起。
聂怀桑对着天空翻了白眼喃喃道:“我有数,做好你的事吧,神帝与冥帝双双归位,一切才是定局。”
说完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蓝景仪的背影,然后才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寒室里,原本说今日要回莲花坞的江澄,正拧着眉满脸愁容的坐在桌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也不喝,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曦臣处理好事情之后,看见江澄还坐在桌边,拿过他手中的茶盏,给他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说道:“今日还回去吗?”
江澄摇了摇头道:“先不回了,一会儿再去看看魏无羡,总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不然我回去了也没法向阿姐交代。”
蓝曦臣看了看天色说道:“那要不现在就去吧。”
江澄看了他一眼道:“你事情处理完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道:“嗯,去静室吗?”
江澄点了点头,两人便又并肩去了静室。
蓝景仪来到祠堂,先是对守门的师兄行了一礼,然后才小心的问道:“师兄,先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