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事易,不进则退。朱珏一门心思地扎在人造天道一事上,偶尔感觉到的灵感只是让他空虚地安心。
甄启无心与朱珏一战,出谷之人们却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他们造出的人格化神站在他们这一边,并没有把地府放在眼里,到了被改造为城市一般的仙枢,也依然毫不收敛。
“哼,虚张声势。你们可以操纵时间,在时间线中随意穿行,那我们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若你们实力足够,那我今日安能如此?”
这仙枢是由大量复制出来的归墟修改改造而成的,甄启遣人来祸水东引,那孵化产物也不是看不出来,因而情绪稳定,不吃这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就是甄启大人亲至,也不敢在此地如此放肆。”
演戏归演戏,却不能将这里的主人都当傻子。为此,带着他们来的人也不能瞒下事实,如果最终在沟通不畅的情况下打起来,怕是他们也要被一起收拾。
“还天外有天?吓唬谁呢?怎么,你随意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蒙混过去?我若是活着回去了,任务岂不是失败了?”
这来使也不藏着掖着,如此一来,倒是地府的人在拆台,反倒这要闹事的人将信将疑,给他台阶下。
孵化产物不是傻子,可不打算掺和他们的事。
“来者何人?何敢擅闯此地?”
这表态已经够清晰了。这就是逐客令。意思就是少动歪脑筋,赶紧滚到别处去打,别脏了这里。
如此,正中那被骗来此地的人的试探,却让地府的人一时间无路可退。
不论如何抉择,这地府中人的任务都失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祸水东引,本就很容易被看出来,这种计划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机会成功。
那被骗来此地的代表主修报应,如此计划实际上是撞枪口上了。
现在,此事是不论如何无法善终了。
那地府的鬼差此时别无他法,抱拳拱手。
“世界局势动荡,风雨飘摇,局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动荡时代的复苏只是一个开始,现如今母星已经完全沦陷,旧时的诸王已经销声匿迹,我们已经别无他法。恳请阁下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他这话倒是逗笑了那孵化产物。
“你这话说的,早些年你们助纣为虐,作壁上观的时候,你们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你们去哪了?现在被背刺了,想起求人来了。我看你早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说,走投无路了却来求人,若你是我,你会答应吗?”
这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虽然把另一边的代表也骂了进去,但这代表此时并不轻举妄动,只是仍在观望,不想提早树敌。
那人造天道的吴谋,此时不就被他们暂且搁置了。计划之外的敌人,他们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引入。
一番话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话已带到,我也不便久留。是非曲直,只待您慢慢公断。我,先走一步。”
那地府的代表此时突然拔枪,就对着自己的脑袋要开火,不过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突然有什么东西将他断尾于此,带电弧的流光划过他的肉体凡胎,只是浑身一僵,他便再无动作,随即整个身体都开始因结构溶解与疲劳逐渐瓦解。
他带来的人们显然没有料到如此变故,一下乱了起来,然而却依然跑不过凋亡,很快便尽数以类似的结局收场。
复制品们有职位,但身份却是假的。一模一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消亡几个也再正常不过。
地府确实有自己的逃逸方法。他们只要逃逸到另外一个随意穿行的时间线,之后再在麻烦过去之后返回,这种类型的危机没什么问题。
只是如此变化,似乎对不上他们最后管上了地府,并且地府内部有造反嫌疑的事。
被扔在此地的人自己知道惹不起,但他们人格化的神就没那么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们所造的人格化的神,无形无质,几乎就是他们自身各种本能的化身,所谓报应,更是他们愤怒与一往无前的集合体。在缺乏更多人同时产生想法的影响下,这什么感知都没有的人格化神很容易失去控制。
由于这使者一直都高度紧张,做好备战状态,因而他几乎一直受到他们的人格神的注意。此时正经的目标当场自杀,这影响自然而然地锁定到了孵化产物身上。
这孵化产物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某种类似的非人产物的锁定。
“既如此,误会已经解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这使者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不能走。那小子说的还真没问题,你身上确实有什么我没注意到过的玩意啊。”
这使者自己还没什么感觉,那人格神自己却先兴奋起来。更多的侧目转向此处,那使者周身的景物都开始似乎被加热了一般扭曲起来。
“这是我们公用的力量,产自于我们对曾经皇家压迫的反抗与团结一心,此时其虽已经基本成型,但是仍有诸多未解决的问题,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孵化产物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他自己的人格神对此意见可就大了。他很快能明显地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偏偏还完全不敢随意乱动。
如此几乎相当于自废这么多年的修为。惹得他们的人格神之怒,怕是即使众人集中赦免他也只是被诛连。
地府的人们说的也没错,沉迷于他们造神的喜悦,最终物极必反,是他们自己造了个暴君出来。
此时孵化产物并未回复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兴致勃勃。
吴谋制造的人造神也没有这样完全的意识。这样大胆的尝试,不亚于朱珏当时造他。
此时那使者就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府中的复制人献祭了自己,最终还是与他同归于尽了。
正在他感叹的时候,他骤然感觉浑身一轻,似乎那人造神的压迫被顷刻之间剥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