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鸽在初夏的晨曦中越过燕京高大的城楼,径直飞向了红墙黄瓦的太极宫,几次振翅后信鸽便飞入了一座小屋旁的鸽笼中。
没过过久,一只大手伸入了鸽笼从信鸽脚下取出了信筒,信筒随即被送往旁边的小屋。
小屋内坐着的太监从信筒内取出一张卷好的纸条,只展开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一张脸被吓得煞白,口中直呼道:“祸事了!祸事了!”
约莫一刻钟后,纸条被原封不动地呈递到了皇帝拓跋礼面前。
拓跋礼展开纸条一看,身形也晃了三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拓跋礼的贴身太监陈岩穿连忙上前扶住皇帝,“陛下,这只是叛贼为乱我们军心编造的谎话!雍亲王武艺盖世无双,断不会身死的!”
“朕知道!朕知道!”拓跋礼定了定心神,脸上随即露出恨恨之色。
“这个贺拔山,朕一向不曾亏欠过他,他居然纠结草原十八部发动叛乱!拓跋慎真是有个好侄儿啊!”
拓跋礼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召四卫将军入宫,随便让婉儿也来!”
拓跋礼迟疑了片刻,又补充道:“把驸马张玄也叫上吧!”
“老奴这就去办!”
公主府,自从接手了新军训练后,拓跋婉儿几乎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缠着张玄也不让他去上班。
两人在房中温存许久后,才梳妆来到花园,奴仆们立马奉上了早以准备好的冰块和当下时令的鲜果。
就在拓跋婉儿准备和张玄度过悠闲的一天时,小蝶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公主!宫里来人了,说是让你和驸马即刻进宫!”
拓跋婉儿听后有些许不满,“真是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么父皇也不肯放过啊!”
张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有预感,大的要来了!
看着丝毫不知情的拓跋婉儿,张玄立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等会听到什么都不必太过震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了张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拓跋婉儿一脸疑惑。
“夫君是听说了什么吗?”
张玄摇了摇头,“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拓跋婉儿正要继续追问,却被张玄催促道:“还是快些进宫吧!陛下骤然召唤,定是有急事!”
拓跋婉儿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和张玄一道骑马往太极宫赶去。
两人纵马一路行至甘露殿外,才下马进殿。
一进殿,张玄便注意到了坐在御案后的皇帝,拓跋礼依旧是那副标准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张玄却从中感到了一丝惊慌。
“儿臣(臣),叩见父皇(陛下)!”
“都起来吧!给他们两个看个座!”拓跋礼的声音隐约透露出一股有气无力。
“父皇,你召我是为了什么事啊?”刚一坐下,拓跋婉儿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拓跋礼压了压手道:“先等等吧,还有人没来,等都到了一块再说!”
“还有什么人要来啊?”拓跋婉儿好奇地问道。
但拓跋礼并没有回答。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工夫,一名太监传讯道:“陛下,龙骧卫将军赫连兴到了!”
拓跋礼点了点头,“宣他进来吧!”
赫连兴穿着朝服走进了甘露殿,随即向拓跋礼跪拜道:“臣赫连兴叩见陛下!”
“起来吧!给赫连将军看座!”
赫连兴坐下后不敢看皇帝,便将目光投向坐在拓跋婉儿旁边的张玄。
而张玄此刻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不期撞到了一起,在对视了一息又不约而同的移开。
“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父皇把四卫之一的龙骧卫将军都找来了?”拓跋婉儿不敢直接问拓跋礼,只得小声向张玄垂询道。
四卫将军虽说是守护燕京的将领,但却很少有面圣的机会,拓跋礼有什么事要四卫去办,通常直接吩咐拓跋义就行了,很少有绕过拓跋义接触四卫主将的情况。
“再等等吧,估计其他三卫将军也快到了!”
拓跋婉儿听了张玄的话,大吃一惊。
四卫将军齐至,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父皇要御驾亲征吗?
张玄这话刚说出不久,西营的神武卫将军窦安国,东营的龙武卫将军独孤尚便也赶到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刻钟,离皇宫最远的南营神策卫将军穆天顺来了。
见四卫将军到齐,皇帝拓跋礼也终于是发话了。
“朕今早收到密报,武川镇节度使贺拔山纠结了草原十八部正朝燕京袭来,眼下正在攻打怀戎!朕欲亲自领兵御驾亲征叛逆,诸位以为如何?”
拓跋礼这话一出,四卫将军立马连声痛骂起了贺拔山。
神武卫将军窦安国率先表态道:“这贺拔山狼心狗肺,居然敢行叛逆之事!用不着陛下御驾亲征,臣带着神武卫众将士便足以平乱!”
紧接着赫连兴也跟着说道:“臣附议,陛下御驾亲征过于行险,不如即刻找回雍亲王殿下,由殿下代陛下出征如何?”
剩下的两名将军觉得赫连兴说的很有道理,以往也是这么做的,拓跋义身为大将军,在职权和威望上都足以能够统领协调四卫,于是也纷纷附和。
拓跋礼闻言沉默了少许,接着才又幽幽地说道:“大将军眼下另有要务,暂时还回不到燕京!”
拓跋婉儿听后立马担心道:“十三叔不就是去剿灭慕容氏去了吗?慕容氏所在好像也在西北方向,十三叔不会遇上叛军有危险吧?”
拓跋婉儿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在场的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再联想到之前提起拓跋义时,皇帝表现出的不自然。
四卫将军们都有了个不好猜测,当然对于其他人是猜测,对于赫连兴来说就是验证了。
赫连兴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拓跋义时真的回不来了!
只要拓跋义回不来,那拓跋慎成事的几率就高了许多,赫连兴自己也安全了!
张玄没有回答拓跋婉儿,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柔荑,安慰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