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心里忐忑不安,他打马来到了赵旋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赵龙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巡检司的人也给抓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赵旋冷冷的看了韩建一眼,淡淡的说道:“韩厢官,你们巡检司有人企图打砸春草堂,行刺本龙图,你还认为这还是误会吗?!”韩建听到这里,更是吃惊,打砸春草堂的罪就不小,但是行刺宗室子弟、龙图阁直学士就是死罪了。以赵旋的身份,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自然不会乱说。
韩建不敢多言,朝着赵旋再次拱手道:“赵龙图,我知道了,我这就命令手下为您维持沿途的秩序!”说完立即打马离开,一方面命令手下严格约束百姓,禁止任何人靠近或者堵塞押送队伍;另一方面则打马赶往临安城,亲自去向都巡检凌光明报告去了。
按照规定,外军是不能随意进入临安城的,但此时钱湖门内却有一群钓鱼城办事处的守卫正全副武装地列队等候着。这些守卫骑在马上,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给人一种紧张的气氛。
钱湖门的守军并没有得到有军队进城的命令,好在赵旋带队的骑兵人数也不多。即便是这样,守城官也连忙下令关闭了城门,并派人前往赵旋处了解情况。当守城官得知这支小队是由赵龙图带领的,而且队伍并不进城,只是交由城内钓鱼城办事处的人继续押送之时,这才放下心来。
守门的将领连忙命人向临安知府马光祖处汇报,然后才又重新打开钱湖门,亲自带队下了城楼,与赵旋见礼后,带队把一众囚犯押解进了钱湖门。
由于钱湖门短暂的关闭,门前的百姓越聚越多,再加上钓鱼城办事处那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些人聚集在钱湖门两侧,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猜测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有人猜测是蒙古军队要打过来了,立即就被众人耻笑了,告诉他蒙古军队已经撤退了;也有人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军事演习,不用太过担心;还有人认为可能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所以需要军队来城门处维持秩序。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当一众人犯被押解进了钱湖门,由钓鱼城办事处的骑兵接管之后,老百姓们直接就沸腾了,他们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穿着巡检司制服的官兵被绑着一起押解呢。等最后两辆拉着死尸的马车进了城,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负责钱湖门一带治安的王厢官,也早早的得到了消息,连忙带领手下赶了过来。当看到高头大马上一身盔甲的赵旋时,王厢官顿时没有了脾气,他连忙派人去向都巡检凌光明汇报,然后走到赵旋面前,拱手道:“赵龙图,王明带领巡检司人员是来维持秩序的,并无他意,还望赵龙图不要误会。”
赵旋冲着王厢官点了点头,然后对钓鱼城办事处的骑兵大声下令道:“钓鱼城官兵押解朝廷嫌犯,如果有人胆敢劫囚,杀无赦!”钓鱼城的官兵齐声应和道:“得令,杀无赦!”一时之间,一股凛冽的杀气快速的向四周弥漫开来。
赵旋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四周,没有人一人敢和他的目光对视。赵旋一挥马鞭,带着亲兵先行向临安府衙奔去。
赵旋离开后不久,金癞子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他混在了人群之中,看着威武霸气的钓鱼城骑兵赞叹不已,当他看到被押解的人犯之中竟然有巡检司的人员之时,更是惊讶,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突然金癞子傻眼了,没想到厢官楚天云也在被押解的队伍里。他愣了片刻,连忙向看热闹的人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临安城内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在刚刚有人识得赵旋,对金癞子小声的说道:“三眼龙图你知道吗?”金癞子不屑的答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了,听闻此人叫赵旋,长了三只眼睛,睚眦必报,连蒙古大汗蒙哥都被他打死了呢。”那人紧张的说道:“你小点声,知道就好了。你既然知道那三眼龙图敢打死蒙古大汗,抓一个小小的厢官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随后那人又指了指押解队伍的后面,继续说道:“你看,后面还有两车死尸呢。”
金癞子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两辆马车,由于距离稍远,金癞子忍不住又往前挤了挤,直到被巡检司的人员训斥后,他才满面堆笑的停下了脚步。拉着尸体的两辆马车很快来到了金癞子的面前,他仔细看去,忽然发觉马车上的一具尸体自己十分熟悉,金癞子心中暗道:“难不成孙资也被打死了?”
金癞子是丐帮的二号人物,这孙资他自然也是识得的。孙资原本就游手好闲的,年轻之时曾经干过营造,后来他嫌营造的活路又脏又累,挣钱也不多,慢慢的就开始借营造工程的名义敲诈钱财了。因为孙资身高体壮,又有一把的力气,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于他,乖乖的交钱了事。后来金癞子又听说孙资又靠上一棵大树,从此更是猖狂不可一世,横行乡里的,难不成他今日也被那三眼龙图打死了?
想到这里,金癞子忍不住又向前挤了挤,想看得再清楚一点。只听得“啪”的一声,金癞子的脸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然后就听到巡检司的人怒喝:“你这不长眼的,想死不要连累我!冲撞了钓鱼城的队伍,你就是被他们当场打死在这路上,也是白死!”
金癞子吓得赶快向后退去。这时他听到人群中有人议论:“听说三眼龙图带领的这支军队从钓鱼城一直打到了鄂州,连蒙古人都不敢挡其锋芒,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另一人点头道:“这钓鱼城办事处就在钱湖门的附近,恐怕也只有钓鱼城的官兵才敢这么对待巡检司的人员。”
金癞子再次听到”钓鱼城“三个时字就是一愣,随后他才反应了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癞子头,大叫一声:“不好”,带着人就挤出了人群,匆匆的向手工业聚集的街巷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