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
林秋叫了一声,呆愣的凌昀才像活过来了一样,朝着林秋狂奔过去。
“小秋!小秋......”现在天色微暗,凌昀看着林秋只觉得很不真实。
他仰着脸,林秋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别担心了,我没有事,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好。”
林秋看到了凌昀眸前的泪光,她又忍不住揉了揉凌昀的脑袋。
凌昀紧紧贴着林秋走,林秋不知怎么感觉到了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僵。
他们回到了部落,林秋向一块出来找她和关心她的人道了谢,便和凌昀和凇暮一块儿回了家。
家里炕上的样子还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林秋坐在了炕上,刚想抱着自家雄性再哭一会儿,就看见凌昀一拳将凇暮捶到了地上。
“蠢货!你竟然连小秋都看不好!”
凇暮很快便爬了起来,同样用拳头回应凌昀,反唇相讥:“如果不是你非要留着那群兔族在我们部落驻扎,小秋就不会被盯上!”
两人厮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如果不是留着你在家里看着小秋,你以为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我还会让你再接近她吗?”
“凌昀族长,部落里的布防是你负责的,那个流浪兽人竟然在白天潜入部落,还堂而皇之地带走了一个雌性,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两人将心中一切的情绪转化成了愤怒,宣泄在对方身上。
林秋闭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打吧,你们就打死对方吧,不用管我,尽情地打,要是打得不痛快,就变成兽形去外面打!”
她不明白,明明劫后余生是件好事,为什么他们两个一回家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秋现在也知道了纪南对她的恼恨是从何而来,这件事她不怪凌昀和凇暮的任何一个,部落内忧外患,纪南有荣潜这个叛徒帮忙,家贼难防。
凌昀和凇暮两人知道林秋生气了,他们通通住了手,爬起来整理好自己。
凌昀抹了一把脸,将额头上的头发捋到脑后:“小秋,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不敢想,如果找不到你,我会怎么样。”
凌昀想要抱住林秋,又怕自己现在情绪太过激动,力道会伤到她,所以才将情绪放在拳头上对准了凇暮。
凇暮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抵在炕沿:“小秋,对不起。”
他刚才与其说是斥骂凌昀,不如说是对自己失了防备的悔恨。
“小秋,你去掉我的兽纹吧。我没有守护好你,不配做你的雄性。”
凇暮的声音沉沉的,他的头发垂下,遮住了半张他低着的脸。
“你不要胡说了。”
林秋支着身子跪挺在炕沿,伸手将两人的脑袋一边一个按在肩膀上:“发生这种事,完全是坏人的错,你们不要再互相指责了。”
两个大脑袋抵在她的颈窝,林秋的肩膀上感受得到两人炙热的鼻息。
她道:“我以为你们是同胞兄弟,有些话我不用多说的。你们都是我的雄性,我们现在是一个家庭,一家人应该互相扶持、包容才对。”
凌昀伸手轻轻揽住了林秋的腰,他开口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出声音都哽得发疼:“小秋,是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实在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凇暮说的对,我是个没用的族长,我连自己的雌性都保护不了,我要怎么保护其他族人。小秋,我......”
凌昀强烈发泄出的愤怒,也是过于自责的产物。
凌昀颤声吐着气,林秋抚了抚他的脊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他们要做的事太过丧尽天良,谁也预判不了,部落中会有人勾结别的部落,放一个流浪兽人进来。”
林秋安抚着凌昀,她发现雄性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也许是将她看得太重,她失踪的这件事似乎已经击破了两人的心理防线,刚才的冲突便是两人崩溃的表现。
说起来他们还怪理智的,知道把她找回来,再跟对方泄愤。
“小秋,如果不是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即使来上两个流浪兽人,也不是我的对手,都是我!我不该那么轻易地就被骗着离开!”
凇暮紧紧攥着手心,两只拳头依旧抵在炕沿。
他甚至懊悔到认为自己不配触碰林秋。
“这就是他们的计谋啊,你怎么会想到荣潜会说谎支开你?你不能拿别人的恶惩罚自己。凇暮,你千万不能这样想,我不怪你,这件事本身也怪不得你。”
部落本来就是一个稳定的环境,凌昀上任之后,安排了两个巡逻队,一里一外地巡逻部落。
何况凇暮对荣潜没有戒备,也是出于赤诚之心,即使有当初邬钏的事横在他们中间,谅谁也想不到荣潜敢干出这样的事。
他们虎族兽人向来是有什么事当面说开、决斗,谁知荣潜像极了邬钏,好似不是虎族兽人一般,这么会搞阴的。
林秋身子后撤,两人也将脸抬了起来。
她给他们梳理了一下头发:“不要再为此事愧疚了,求求你们,我现在真的很疲惫,心里也因为这两天的经历感到后怕,不要让我为你们担心了好吗?让我休息一下。”
林秋说着,便顺着跪着的姿势坐了下来。
“小秋,是我们的错。”
凌昀心疼极了,他后悔莫及,自己怎么能让林秋安慰他呢?
被流浪兽人抓去这么久,小秋一定害怕极了。
凌昀将林秋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为自己刚才的行径后悔不已。
凇暮眼底依旧难掩愧疚,毕竟林秋被绑走他是有直接责任的。
林秋看到了凇暮还在纠结,拉住了他的手,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小秋,原谅我。”
“我没怪你。”
林秋抚着凇暮的手,看着他的眼神慢慢融化了才安心。
“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吃的。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回到家就不需要再害怕了。”
凇暮吻了一下林秋的指尖,他的薄唇温温的,很有安抚的作用。
“嗯。”
林秋确实是饿了,倘若不是她怕饿着孩子,面对那个流浪兽人,恐怕是半点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