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难耐的夏天,知青点的院子里仿佛被一团无形的火焰笼罩,炽热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午后的阳光像无数把利剑直直地刺下来,地面被晒得滚烫,仿佛能煎熟鸡蛋。院子里那棵老梧桐树也被折磨得有气无力,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一丝风都没有,整个院子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
王月站在院子中央,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娇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宛如狂风中脆弱的花朵。一双纤细的手死死地揪着衣角,把原本平整的衣角揉得皱皱巴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脸颊滚滚而下,打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襟。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刘芸姐了,我……我……”
刘芸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双手叉在腰间,双目圆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对着王月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她的声音尖锐得如同玻璃被尖锐的石头划过,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颗带着火焰的子弹,直直地朝着王月射去。“王月,你少在这装可怜!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人!”刘芸一边骂,一边跺着脚,地上的尘土都被震了起来。
就在这混乱得如同战场的时候,知青点的管理人员王涛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赶了过来。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刚毅且严肃,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急和忧虑。他那古铜色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就像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些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涛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家都不要吵了!我们是一个整体,能一起来到这里下乡,那都是缘分!我们应该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的困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无休止地争吵!咱们要团结一心,为农村建设贡献力量!”王涛的声音响亮且充满了威严,他伸开双臂,试图隔开王月和刘芸。
然而,刘芸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根本不理会王涛的劝解。她依旧怒不可遏地吼道:“王涛,你别在这儿多管闲事!这王月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人,我今天非要把这事儿说个明白!”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手指几乎要戳到王月的脸上,整个人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王涛皱了皱眉头,表情更加严肃,说道:“刘芸,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志,都是为了建设农村而来,不能随便给人扣这种帽子。有什么矛盾咱们都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他伸手想要按住刘芸挥舞的手臂。
杨新此时挺身而出,紧紧地护在王月身前,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怒视着刘芸,大声吼道:“刘芸,你太过分了!王月一直都很善良,是你一直在刁难她!而且,我听说你为了得到阿豪,竟然把米朵推进了河里,被大队长罚去打扫牛棚。这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又来针对王月!”杨新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刘芸听到这番话,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炸了。她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颤抖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杨新,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和王月就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她一边骂,一边跳着脚,头发都乱成了一团。
王月继续抽泣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王涛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刘芸姐了,她一直这样针对我,我真的好害怕,好委屈啊。”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都快要喘不上气了,双手紧紧地抓着杨新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王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王月的肩膀,安慰道:“王月,别哭了,咱们一定能把事情弄清楚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吴敏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说道:“王知青,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王月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眼神在王月和刘芸之间来回扫视。
王涛狠狠地瞪了吴敏一眼,说道:“吴敏,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瞎掺和,咱们不能随便揣测别人。”
吴敏撇了撇嘴,不再吭声,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怀疑和不满。
王涛提高了音量,再次大声说道:“同志们,咱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是为了给农村的建设出一份力,不是为了在这儿窝里斗!咱们应该团结一心,把精力都放在正事儿上!咱们要一起劳动,一起进步,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刘芸根本听不进去,继续朝着杨新和王月破口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王月,你就是个祸害,自从你来了,咱们知青点就没一天安宁日子!”她一边骂,一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杨新毫不退缩,回敬道:“刘芸,你自己心思歹毒,还把别人想得那么坏!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王月心里暗自得意,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杨新,心想:“哼,这杨新还真是傻得可爱,这么死心塌地地维护我。所有男人都应该像他这样喜欢我才对。”但表面上,她还是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抽抽搭搭地说:“杨新哥,别跟刘芸姐吵了,都是我的错,让她骂吧,这样她就会好受一点。”
刘芸听到这话,更加愤怒了,她冲上去想要动手:“王月,你少在这儿装可怜!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王涛赶紧伸手拦住刘芸,说道:“刘芸,你冷静点!动手能解决问题吗?咱们有话好好说!”
刘芸用力挣脱王涛的手,喊道:“王知青,你别拦我!我今天跟她没完!”
这时,孙桂花也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说道:“哎呀,别吵了别吵了,这像什么话呀!咱们都是知青,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这样互相攻击。”
王涛看向孙桂花,说道:“孙知青,你劝劝刘芸,大家各让一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咱们还要一起干活,一起生活呢!”
孙桂花拉着刘芸的胳膊,说道:“刘芸,听我一句劝,别闹了,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影响整个知青点的团结。”
刘芸一把甩开孙桂花的手,说道:“你别管我!今天我非要出这口气!”
陈婷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可怎么办呀,都劝不住。咱们可不能这样让大队长看到,不然又要挨批评了。”
王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刘芸,杨新,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别再吵了。咱们都是知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下去以后还怎么相处?咱们要珍惜这段下乡的时光,共同努力,共同成长。”
杨新说道:“王知青,不是我不想听你的,是刘芸太过分了!她一直欺负王月,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王涛说:“我知道大家都有气,但咱们得讲道理,不能这样乱发脾气。咱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知青,要用理智解决问题。”
刘芸喊道:“讲道理?她王月做的那些事儿,能讲道理吗?”
王涛说:“你说王月做了什么,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这样会伤害同志之间的感情。”
刘芸一时语塞,气呼呼地说:“反正大家都知道!”
王涛说:“不能凭猜测和传言就认定一个人的错。咱们要实事求是,不能冤枉好人。”
王月趁机说道:“刘芸姐,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要是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
刘芸冷笑道:“你道歉?你的道歉值几个钱?你少在这假惺惺的!”
杨新又说道:“刘芸,你别得寸进尺!王月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涛说:“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咱们先冷静冷静。大家都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
众人依旧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大队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严厉和不满。大队长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人。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你们在这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点知青的样子!一个个不好好干活,整天就知道吵吵闹闹!”
王涛连忙说道:“大队长,对不起,是我没管理好。”
大队长瞪了王涛一眼,说道:“你这个管理人员是怎么当的?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看看你们,像什么话!你们下乡是来锻炼的,是来为农村做贡献的,不是来这闹矛盾的!”
刘芸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大队长,不是我的错,是王月……”
大队长打断她的话:“别给我找借口!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咱们知青点的名声都被你们败坏了!”
杨新说道:“大队长,我们知道错了。”
大队长哼了一声:“知道错了?光知道错有什么用!你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来,好好干活,别再给我惹事!咱们农村可不养闲人!”
王月怯生生地说:“大队长,我们以后不会了。”
大队长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都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严惩不贷!都去干活去!”
众人不敢吭声,大队长紧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说完一番话后,便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开了知青点。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压抑。
刘芸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像利剑一般射向王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王月,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最好不要惹到我,不然有你好看的!”说罢,她向前跨出一大步,手指几乎戳到了王月的鼻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王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怯生生地说道:“刘芸姐,我,我真的不敢,我知道错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头也低了下去。
杨新在一旁看到王月这副胆小害怕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一个箭步冲到王月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双目圆睁,怒视着刘芸,大声吼道:“刘芸,你别太过分了!你看看你把王月吓成什么样了?”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刘芸被杨新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神态,她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反驳道:“杨新,你少在这装英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你再这样吓她,要是王月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杨新的声音几乎要冲破房顶,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
刘芸气得满脸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杨新,你竟然为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跟我叫板!你是不是被她迷了心窍?”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杨新丝毫不为所动,他转过头,温柔地看向王月,轻声说道:“王月,别怕,有我在。”王月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感激地说道:“杨新哥,谢谢你。”
刘芸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她刚想再次发作,可一想到大队长刚刚离开时说的那些严厉的话语,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王月和杨新一眼,然后一甩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骂骂咧咧:“哼,你们给我等着!”
王月看着刘芸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乐开了花。但她表面上依旧小心翼翼,轻轻拉了拉杨新的衣袖,低声说道:“杨新哥,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知青点的其他知青们原本还在一旁围观,见这场争吵没有进一步升级的趋势,便纷纷失去了兴趣,各自摇着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有人边走边嘟囔着:“天天吵,有什么意思。”还有人叹着气说:“都消停点吧,这日子还得过。”
杨新拍了拍王月的肩膀,安慰道:“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王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