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行,只能让金雕有样学样,去抓瞎豺狗的眼睛。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头棕熊来,把这些豺狗全都给解决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棕熊还被豺狗折磨的没了力气,这简直是双份收获!
陶春生和陈金山一起朝着棕熊的位置走去,刚才那一枪,正中黑熊的脑门心,不过也着实托了豺狗的福。
如果不是因为豺狗要对棕熊下手,只怕陶春生还不敢贸然开枪。
毕竟,猎杀熊瞎子都要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更别提这战斗力和威胁力都更顶的棕熊了。
但距离太远,也会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猎枪的准度可能不够。
在不能确保一枪命中猎物时,陶春生是不敢轻易开枪的,不然的话,棕熊和豺狗的战斗,很可能他们就会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人类在棕熊眼里,不过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存在罢了。
只是刚才豺狗对付棕熊的时候,把棕熊的肠子都掏出来了,现在棕熊的屁股上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损坏到熊胆。
市面上,熊瞎子少见,棕熊更少见。
像这种一千多斤的棕熊,更是闻所未闻,如果不是遇到豺狗的话,只怕这棕熊根本不可能受伤。
要说人类能猎到棕熊,整个村子里还没出过一例!
陶春生和陈金山这次也是捡到便宜了。
棕熊的熊皮和熊掌,比起熊瞎子的价格都要贵上不少,一来是因为棕熊块头更大,二来则是因为这家伙稀有的不行。
如果说熊瞎子一个林子里能出现一只,那棕熊的话,怕是要翻过三四个林子,才能找到一头了。
这些年,野生棕熊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
倒不是因为人类捕猎的原因,而是因为棕熊的天性使然。
这家伙生性残暴,更是会对同类下手。
在发情季,公棕熊更是会不管不顾,循着母棕熊的气味去寻找。
要是母棕熊此时带着小熊的话,公棕熊甚至会直接追杀小熊,将小棕熊给咬死。
只有小棕熊死了,母棕熊才会心甘情愿的再次交配。
如此一来,反复循环。
光是播种,却又折苗子,棕熊的数量就越来越少了。
更别提在林子里还会遇到豺狗这种直捣黄龙的猛兽了。
陶春生在距离棕熊五六米的位置停了停脚步,用定山珠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异样,这才上前。
倒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棕熊这家伙的耐力实在惊人。
寻常的动物被掏出肠子,只怕坚持不了两分钟,就会疼痛而死,但这头棕熊在林子里足足挣扎了二十分钟!
光是这耐性,就已经让人意想不到了。
他虽然远远地看到子弹中了棕熊的脑门,但棕熊这家伙也聪明,在遇到两脚兽的时候,会伪装人,也会装死,等着人靠近的时候,再一击毙命。
“山猪子,我来处理这头棕熊,你把那些皮肉还完整的豺狗都捡到一堆。”
“好!”
陈金山兴奋不已,把猎枪背到身后,就朝着身后的豺狗跑去,不过他还是跑上来看了一眼棕熊,忍不住啧啧了两句。
只有打猎人才会明白,在猎到这么一头大货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愉悦和畅快。
陶春生走到棕熊的面前,棕熊的眼睛都还没闭上,那黑漆漆的眼珠子还带着狠厉和杀意,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不过这样正面躺下来,倒是省了陶春生一些功夫了。
不然得话,还要费劲把这熊给翻过来,整整上千斤的棕熊,光是翻个个儿只怕都会手算。
陶春生将弯刀抽出来,沿着棕熊的脖子的位置,轻轻地划了一道,沿着肚子顺着棕熊的下腹而去。
虽然冬天的棕熊会储备厚厚的脂肪来应付寒冬,但现在深冬时节,棕熊的皮下脂肪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陶春生的弯刀下得很是讲究,一寸不多一寸不少,生怕把棕熊的肚皮给划开。
剥皮也是一门技术活。
如果切得太深,就会划破熊的肚子,血肉流出鲜血来。
倒不是怕染脏了皮毛,像棕熊的皮毛,就很好洗掉,毕竟这家伙常年茹毛饮血的,身上沾染的血迹也不只是这一小块了。
而是怕把肚子划破了,胃里面的东西流出来,那才是能恶心的三天都吃不下饭。
陶春生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将熊皮剥下来放到一边之后,这才屏住呼吸,开始给棕熊开膛。
这头棕熊的胃部是干瘪下去的,像是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似的。
他熟练的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掏出来,不过也没有乱丢,而是把这些东西挂在树上,这叫做先回馈山神。
这倒不是迷信的说法。
毕竟,打猎人,就是靠老天赏饭吃的。
定山珠也是机缘,这不得先祭山神?
山神高兴了,那才能有好东西猎!
“可以啊,还是个大铜胆!”顺着胆经摸出熊胆之后,陶春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这熊胆足足有碗口大小,是黄铜色的。
虽然不如金胆那么罕见,但这么大一块铜胆,运气还是不错了。
陶春生将熊胆用树叶包裹住,这才丢进了背篓里面。
光是这一颗碗口大小的熊胆,少说也能卖上个三四千块钱。
除了熊胆之外,陶春生将熊肉也割了下来,不过屁股上那一堆肉是不能要了,都被豺狗的爪子抓的稀巴烂,一点卖相也没有。
像这种明显被野生动物抓挠过的,市面上也没有人会买。
一来是狂犬病吓人,二来则是看着闹心。
很快,陈金山也提着八九只豺狗走了过来,原本有十来只豺狗,不过有不少豺狗都被棕熊一巴掌给拍成了肉泥,压根就没办法割肉。
豺狗不像老虎、棕熊一样,皮毛并不值钱,但肉却是实打实的好,是上好的中药材。
整整八只豺狗,能卖出去的肉大概在一百八十斤左右,也算是笔不小的收获了。
豺狗这东西,又不好抓,肉又没有熊肉值钱,要不是因为这家伙偷了自己的鱼,陶春生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难得废这功夫。
很快,兄弟两人就整理好,把这些肉都拖回家。
在县城的十字路口一打开,立刻就吸引了人流量。
“那是什么?熊皮吗?可这皮毛的颜色,不像是熊瞎子啊?”
“怎么是这个颜色?别是灰熊吧?”
“真的假的啊!现在还有人能猎灰熊呢?”
要知道,灰熊这玩意,在市面上十年都难得出现一次。
除非是专业团队,带着猎狗一起去打围,足足要牺牲掉十来条猎狗,才能搞下来这么一头棕熊。
甚至有时候还会出差错,不但没猎到棕熊,白白把猎狗给搭了进去。
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去猎棕熊。
如此一来,陶春生和陈金山这一头棕熊,简直成了香饽饽。
尤其是陶春生剥皮的手法还很好,这头棕熊除了尾巴那一块缺了一点之外,其余的皮毛都是整块被剥了下来。
猎熊一般都是腥风血雨的,哪里还能有完整的熊皮?
眼下陶春生的熊皮一拿出来,就有人坐不住了。
原本陶春生是打算卖个六千块钱左右,就差不多了,毕竟,之前那头黑熊皮也便宜得多,虽然棕熊的确比黑熊要难搞一些,不过总归都是一种货色。
但没想到,周围的人开始自己叫价了。
“七千块钱,这张熊皮我要了!”
“一万块钱,熊胆加熊皮一起,给我吧!”
“一万块?兄弟,你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啊,这两东西分开卖,少说能到一万二去!”
到最后,熊皮加上熊胆,总共卖了一万三千多块钱,是一个光头的戴着金链子的男人买走的。
不过,相比于黑熊的抢手,这豺狗肉就有些无人问津了。
眼看着上千斤的黑熊都要卖出去了,豺狗肉却还没人问价,陶春生也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问道:“春哥,是不是我的手法有什么问题啊?”
难不成是他切肉切出了差错,这才让这些人不感兴趣?
陶春生挑了挑眉,解释道:“正常,豺狗肉本来就是药材,一般的村民也不会买,咱们把这最后几块棕熊肉卖完,就去药铺问问。”
豺狗肉的价格虽然不贵,但也超过猪肉了。
这家伙虽然有药用价值,但味道比起猪肉来,倒是差得远,村民们自然愿意花钱去买猪肉,哪里舍得来买这豺狗肉?
多数人来问价的,也不过是看个稀奇罢了。
甚至还有人眼神怪异的看着兄弟二人,就像是在看二傻子似的。
就连陶春生也觉得自己像是个二傻子,平白无故的去猎什么豺狗,现在狗肉还得拖到药店里面去卖。
不过想想这群偷自己鱼的家伙给自己送了棕熊这么一个大礼,他内心则又安心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兄弟二人这才提着一百多斤豺狗肉朝着药店走去。
这个年代的药店,叫做药交会,也就是中药材交易会的简称,说是交易会,实际上就是用大棚搭起来的。
以中药材品种的贵细粗药分类布局,总共分为1到5号棚,1号棚就是做一些最简单便宜的药品买卖,5号则是最名贵的。
这豺狗的肉虽然不好搞,但也只能最多到2号棚的价格。
陈金山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药交会的热闹,整个棚子占地都有整整两亩地,里面除了成品的药材,还有不少都是在现场炮制的。
药交会的周边,被称为药材街,有不少宾馆旅店,一路走过来,竟看到人员都是爆满的。
“啧啧,怎么这么多人啊?”陈金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由得啧啧称奇。
在村子里,哪有那么多人舍得花钱去住宾馆旅店?
要是出门在外来不及回来,那就在桥洞下凑合一夜,实在是遇到阴雨天,车站的大门在这个年代也是不会关闭的,到处都能看到在地上和椅子上席地而眠的人。
陶春生轻笑一声,解释道:“能在这些地方入住的,有钱还不行,得是在药交会做交易的人。”
一般来说,都是来自各地的采购药商。
有的要的是成品,要等到药品炮制好后才能收购,至于这炮制前的原材料,自然是要亲眼看到,自己把关才行的。
所以一住,就是一周到一个月。
这药材街的旅店的生意,自然是好的出奇了。
掀开大棚的帘子,一大股药香味就从里面传来,陈金山惊讶的无以复加,原本走在外面,都已经能闻到那清风徐送的香味了。
没想到在这大棚里面,香味更加浓郁。
周围还有不少人正带着各种草药和动物的血肉正在交易,光是一路走过来,陈金山都看到了好几种。
鹿角,穿山甲,金线莲,应有尽有。
这些药材都是需要雇人炒制、炮灸,有的还需要浸润开片,再加上蒸煮晒晾,这些工序缺一不可,都有专门的工人在进行。
“老板,豺狗肉怎么收?”
陶春生走到2号棚,找到了话事人。
每个棚子里的话事人都带着明显的一个小腰牌,对准腰牌认人,自是没错的。
“豺狗肉?我看看品质。”话事人探出脑袋来,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里每天来交易的人都人来人往,豺狗肉实在是算不上稀有,但如果是品质高,那价格自然会不同。
但冬天的豺狗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话事人自然是提不起兴趣的。
可没想到的是,陶春生和陈金山带来的这豺狗肉,竟然满身的肥膘,以这种肉质来炮制中药材,是最好的。
“3块8毛一斤,怎么样,小兄弟?”话事人也不含糊,直接开了价。
3块8?
陈金山一听,就愣住了。
要知道,他和陶春生在外面卖豺狗肉,可是准备卖4块5一斤的,怎么这大棚内反而价格低了?
他还想开口,却听到陶春生一口答应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过称,给钱,一气呵成。
陈金山憋得脸色都有些难看了,但也没有发作,等到走出来之后,这才问道:“春哥,他肯定是宰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