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啥也没查出来?!沐小裴看看明老太爷,再看看明益磊,怎么看都觉得面前这俩就是长了五官的土豆,而且没长脑子。
还没等沐小裴开口吐槽呢,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身影从祠堂的房梁上直直地坠落下来!
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被粗如儿臂的绳索紧紧捆缚得严严实实,就连嘴巴也被一团破布牢牢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而更为惊人的是,他整个人被一根闪闪发光、亮得几乎能刺瞎人眼的绳子给悬吊在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晃,那模样简直像是风中残烛般可怜又无助。
沐小裴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人。
这人看起来颇为眼熟,细细端详之下,竟与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土豆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年龄似乎要大上许多。
此刻,那被吊起的人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沐小裴,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里此时更是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一旁的明老太爷和明益磊见到沐小裴这副惊愕的表情,不由得面面相觑,两人也赶忙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望去。
然而,除了那根黑漆漆的房梁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明益磊心中暗自嘀咕道:“这黑灯瞎火的,到底有啥好看的呀?”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看啥呢?这不就是普通的房梁吗?”
听到这话,沐小裴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浓烈起来,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那房梁上方吊着重物的位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结巴:“你……你们真的看不见吗?就在那儿啊!上面吊着个老头儿呢!”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那两个一脸茫然的“土豆”,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与此同时,被吊挂在空中的老头听到沐小裴的话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唰啦啦地滚落下来。若不是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恐怕他早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了。
不对劲!整个明家都不对劲!
沐小裴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仔细地端详着那个被高高吊起的老头。他身上所施加的仅仅是一张稍显高级那么一丢丢的隐身符而已,但那两个如同土豆一般呆头呆脑的家伙竟然丝毫察觉不到破绽!
这种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呢?突然间,沐小裴的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了盛显秋的脸。焚月!这症状好像焚月!
但是焚月是对付玄术师的,明家中的是一种比焚月还要更为猛烈、霸道的药粉!并且中毒的时间已然不短了。
好大一盘棋?沐小裴紧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不给明老太爷和明益磊反应的时间,她毫不犹豫地果断出手了。血玉珠瞬间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红光,数条纤细如丝却坚韧异常的红线犹如灵蛇般呼啸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缠绕住了明老爷子和明益磊的身躯。紧接着,又有两道宛如鞋锥子般粗细的红线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攻入了两人的额头之中。
此刻的沐小裴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些红线能够成功解除掉两人身上的剧毒吧。毕竟,她自己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能够将这恶毒至极的毒素彻底清除干净。但事已至此,她唯有竭尽全力去尝试一番了。
明老爷子和明益磊虽然不解,但是直觉告诉他们沐小裴不会害他们,身体放松,任由那神秘莫测的红线在脉络和肌肉中游走。
足足过去了漫长的一刻钟时间,沐小裴才终于成功追踪到了那两个人身上所中之毒的踪迹。
再有半年,他们俩都会毒入骨髓。总算是找到了毒素的源头,沐小裴不禁暗自庆幸道:“好险啊!再晚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两个“土豆”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奇痒无比,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骨头一般,这种深入骨髓的瘙痒简直让人抓狂。
他们难受得五官扭曲,要不是双手被控,他们恨不得把皮都抓破一层。
然而,尽管如此痛苦难耐,当听到沐小裴轻声呵斥的那句“忍着!”时,两人还是强忍着不适,立刻老老实实地站直了身子。
就在血玉珠从他们体内脱离出来的那一刹那,两人的毛孔里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
这些黑雾与之前盛显秋所中的毒截然不同,不仅颜色漆黑如墨,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刺鼻难闻的酸腐气味。
沐小裴闻到这股味道后,不由得嫌恶地皱起眉头,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迅速退出了祠堂。她心想,还是先等这股异味散去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吧。
沐小裴刚刚退到祠堂外面,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明老爷子那惊讶万分且略带一丝惊喜的呼喊声:“爹!您怎么会被吊在房梁上呢?”
果然,那个被吊起的老头竟然就是明路昶,也就是明老太爷的父亲。
明路昶听到儿子的呼唤,哭得愈发悲切起来。他心中满是委屈和哀怨,因为自己已经被这样吊在这里整整三年了,而明家上下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明老太爷对父亲的心酸一无所知,反而满心欢喜地看着飘来荡去的老父亲,心中想着父亲一定是因为见到他们太过高兴以至于喜极而泣。
于是乎,他美滋滋地伸出手来,想要一刀割开那吊着父亲的绳索。然而,当他的指风呼啸而过,那看似脆弱不堪的绳子竟然纹丝未动!
明老太爷不禁在下方团团转起来,眉头紧皱,满脸疑惑。随后,他再次伸出手指,这次他集中精力,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指尖之上,然后猛地一点指向那捆缚着父亲的绳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绳子瞬间断裂开来。
可是谁能想到,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明路昶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明路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顿时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个憨憨儿子,难道就没发现老子我的法力早就被全部封印了吗?哎哟喂,可真是疼死我啦!”
这厢,明老太爷眼看着父亲重重地摔倒在地,心急如焚,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想要搀扶起他。
就在他刚刚走到父亲身旁的时候,原本被困得严严实实的亲爹突然挣脱了双手的束缚,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明老太爷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明老太爷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父亲迅速扯掉了嘴巴上封住的胶带,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不孝子,居然敢这么对待你亲爹!你是不是存心想把我给活活摔死啊?”
听到这话,明老太爷一脸委屈地嘟囔着:“爹呀,按照咱们冥界的规矩来说,您老人家可不就是已经过世了嘛。虽说您后来成功飞升成仙,但咱家祠堂里不还是供奉着您的牌位呢。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您都已经飞升了,又怎会被人吊在这祠堂里?”
“这是谁啊?怎会如此之黑?而且丑得令人揪心!”明老太爷尚未从眼前所见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身旁自家老爹那充满嫌弃与质疑的话语。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发现老爹所指之人,竟然正是明益磊。
此时的明益磊原本正打算向长辈请安问好,却未曾料到竟会遭受到这般毫不留情面的评价。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落在他心头,将他所有想要表达的言语都击打得烟消云散。
他整个人呆立当场,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这样,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击得体无完肤,心中仅存的一点自信也荡然无存,直接陷入自闭。
而一旁的明老太爷看着明益磊此刻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心疼。他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弱弱地开了口:“爹,这……这是我那对双胞胎孙子中的弟弟,磊子。”
听闻此言,明路昶顿时大吃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他就是小磊?怎么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了?”
要知道,他曾经可是亲眼见过这对双胞胎重孙的。
虽说那时他早已飞升成仙,未能亲自见证两个孩子的诞生,但在前些年的明家大祭之上,他也曾远远地观望过他们。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两个孩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白净俊朗,绝非现在这般如同鬼魅般的模样。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距离上次见到他们不过短短时日,为何变化竟如此之大?
明路昶一边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时的情景,一边暗自思索着时间的流逝。
然而,越是想要回想起来具体的日子,他就越发觉得头脑一片混乱。
那些本该清晰的记忆,此刻却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一般,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看清。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呢?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却始终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似乎有一些重要的记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茫然和困惑。
想到此处,明路昶不禁长叹一声:“唉,真是岁月如梭啊!我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参加过明家的祭祀活动了。这些个不孝子孙们,怕是早就把我这位老祖宗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落寞与失望之情。
明路昶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只见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右手高高扬起,如疾风般迅速地挥向儿子,“啪”的一声脆响,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明益磊的脸上。
明益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破了胆,他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大步。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万一曾祖父觉得祖父打人的手感不好,转而将怒火撒向自己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明益磊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明路昶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你究竟有多久未曾请老子从上面下来了?害得我像个孤魂野鬼一般被悬吊在此处如此之久,而你竟然丝毫未察觉!就连这祠堂也快要荒废了不成?”
听到父亲的斥责,明老太爷满心委屈,他连忙用手捂住被打的脸颊,辩解道:“爹呀,冤枉啊!我们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也都会恭恭敬敬地邀请您下来受供。只是这些年来,前来参加祭祀的族人越来越少,而您呢,每年都拒绝降临。”
明路昶听了这话,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间意识到儿子所言不虚。
是啊,自从他被悬吊在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确亲眼目睹过族人们按时开启祠堂进行祭祀。
然而奇怪的是,他却始终未能接收请神文疏。
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在神位之上,所以才无法收到邀请。但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早在他被悬吊于此之前,便已经开始收不到请神文疏了。
此外,还有......那就林子中的异样。正是由于察觉到了林子出现了不寻常之处,他才心急如焚地想要想办法从高处下来看个究竟。
谁承想,刚刚抵达明家大门前,他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套进了一个袋子里。那袋子摸上去粗粝而厚实,感觉应该是个麻袋没错……
明路昶目光晦暗不明,看着牌位上方,果然了,老祖宗的功德快散尽了。所以上届明家的功德林才大范围枯萎。他也是为了这个才被派下来查看的。结果一进明家老宅的范围,法力就开始受阻,到了大门口,就被人掳了。
有人要害明家!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