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风无凌的心跳声，如同古琴之音起承转折。
“如此，满意了吧？”他嘴角含笑道。
“现在，你的怒火应当消散了吧？”
回应的唯有微不可闻的寂静。
风无凌秀美的脸庞上充满了震惊，双瞳微颤，尚在茫然之际。
片刻后，风无凌才缓过神来，眸中的金光多了一抹奇异的意味。
一时无言，她扭过脑袋，冷冰冰地言道：“......将手收回。”
尘砺微微一愣，稍作犹豫，顿时察觉风无凌目光中重新升腾起灼热，无奈一笑，顺势将自己的手臂自环绕其腰间的位置轻轻滑下，沿着那黑色道袍的裙摆，探入了内部。
触碰到风无凌滑如丝缎的背部肌肤，温度微热，令他的呼吸竟不禁急促了些许......而一呼一吸之间，雪肌酥胸间的淡雅体香更如醇酿渗入心扉。
奇妙的是，阿斯顿马丁在车河中稳健穿行，仿佛置身外世，车内只有那一黑发少年和同样黑发的女子紧密相偎，共享此刻体温。
这车辆仿佛行驶于时空之中，倒映昔日皇城学院的岁月，那时的翩翩少年与她亲密无间，共度悠长时日。
静默的温暖里，两人都没再次开口。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行驶了多少旅程。
终于，东方的一处明珠塔轮廓逐渐清晰，风无凌轻启朱唇。
她的话语轻若春风，车中的气氛也如诗如画。
但这番言语却犹如利刃，划破了浪漫的氛围。
“......你贴得太紧了。”
风无凌望着怀中的黑发少年，嘴角勾起浅笑。
“......”
尘砺脸上略显尴尬之色。
他轻咳一声，努力挽回局面：“此乃生理本能，非我所能左右，望理解，——”
“嗯。”
风无凌笑意倾城，抚弄着尘砺的头发道：“我不介意，皇家学院时也并非初体验，何须此刻为你缓解？是要嘴或是足？再回味当初也不妨事，况且那模样驾车较便捷……”
风无凌的微笑温柔得令人心醉，而言辞却直白得露骨，完美点燃了人心中隐晦的欲望。
“不不不，这样就已经很满意了。”
尘砺额头汗珠滑落，继续这般恐怕离意外擦枪走火不远，他摇头道：“素食多年，现今有这样的恩泽已感激不尽。”
“素食多年？”
风无凌眉毛一挑，再度现出“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与那个情感淡漠的女子共枕也算素食？你对于肉类的要求是否是得与我俩共享？”
而尘砺早已无意再与风无凌辩驳此事，待有空带她与尼彩亲口澄清一切即可。
现在的关键是——
“我们快要抵达沪宁地下二号线站台近处了。”
尘砺眺望着窗边的城市景观，摩天大楼簇拥林立，他们已进入陆家嘴的区域。据他的记忆，距离站台最多不过千米。
按常理，此刻幽灵列车应引起以太动荡异常。然而，在尘砺眼中，辽阔的以太海平静如昔，与人间繁华共生共息，毫无异样之处。
应该说……确实是超越人间认知边界，存在于亚空间的未知存在吧？
想必只有那加拉蒂亚的纯理，才能在异状初显时寻得这辆幽灵列车，甚至绘出其以太形态。
但正因为如此，短期内幽灵列车的存在无法暴露于造物议会或其余势力。此次的亚空间异常并非过去的毁灭裂缝，而相对温和，起码在眼下可以将影响压制在最小程度。
“按冷淡者所说，只需用眼睛远观以太海的状况，没错吧？”
风无凌扬了扬眉梢，虽不喜遵照尼彩的布局，但她明白公事不会因个人情感而延误，对于超乎凡人的亚空间现象，自是不会轻视。
至目前为止，无论是沪宁考察团还是燕京那边都尚未察觉幽灵列车的出现，就连风无凌亦是从尘砺口中得知。目前仅乌托邦有能力基于加拉蒂亚所提供的资料来研究，合作是他们仅剩的出路。
“嗯，目前唯有如此。”
尘砺颔首同意。
接着，他又沉默了一会，无可奈何地道：
“所以，现在能让我放手了么？”
尘砺和风无凌互看了一眼。
如今他们的姿态，若尘砺要从风无凌的环抱里挣脱，只要对方放开方向盘就行了。可即便已驻车，风无凌仍然紧拥着他，让他难以逃脱那柔软胸怀。
“不必慌张。”
风无凌轻轻一笑，“才抵达目的地，多些亲昵片刻并无大碍。观以太海，怎样的姿势都无关重要。”
瞬息之间，她将身前的尘砺反转，压于自己身下。驾驶座椅并排宛如一席床榻。
风无凌当然是开玩笑，有幽灵列车当前，岂可再与尘砺沉溺于私情。
然而这个玩笑对尘砺而言有些承受不起，苍天有知，他的耐力已达极限。
不待尘砺反驳，一道熟悉的冷漠女子声音替他开口了。
“——放开他。”
声音响起，尘砺与风无凌对望，确认这声呼唤并非彼此发出。
下一秒，他们一同抬起了头。
出现在眼帘的是车窗外的一袭银发女子。
尼彩面无表情，从高处俯视着驾车座椅上交缠的两人。
她目光扫视周围一周，定格在尘砺触及黑色内衣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