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时分,傍晚戌时四刻。
沪港虹桥飞轨之上,疾行铁骑的厢房之中。
“嘀——”
沉寂的空间回荡着自动贩卖机式的声音,与水润之声并作交响,列车窗外万众瞩目的欢呼与沸腾皆被太一之帷隔离在外,此处此刻,即使是最微妙的喘息亦逃不过楚云陌的敏锐耳目。要说,难道此境之下,浴室之内他总会与狐兔相遇?
女子背对着楚云陌紧锁于厢房之壁,其背后一双狐耳与金色狐尾垂落,是苏云瑶施以压力之证明。
没错,这瞬,正是苏云瑶将楚云陌堵在厕内。
本非易事,苏将军当在此际显赫其勇悍身影以镇压全场;然天数流转之间,却为不知名的信笺扰攘了他的旅程。信函盖有狐狸之戳,使楚云陌独自涉险,涉足于此狭小隔间。
不意想,这位狐族女士在如此严监下仍思量至此,幻象投影引来大众,将自身形象洒脱洒向人丛之外,趁元帅演说间隙赢得二人世界。狐狸之智,实属罕见。然其分身在众眼下宣扬虚像,实体却又躲入秘境密议...嗯,晋身华国将令之后,她竟玩味这般巧妙权谋,令楚云陌心头为之一颤,为她所倾心的智魄所震撼。
“少饶舌,剩不过十二盏茶时间。”
苏云瑶柳眉轻抬,流露出几份焦灼。一手牵制,一手撩起,将楚云陌按于墙畔,启解己带。“再待一时,你所求无多矣。”楚云陌眼皮轻抖,言中带有不服。“毋轻慢!”他反驳。“莫将此般遐思,又何以如此想望耶?”
狐狸眼眸深锁,笑容如莲,解下衣衫。“纵然言辞掩饰,终归难违内心,故而心系彼事耶?”
尔欲何人见此番情景不怀揣测乎!可楚云陌未能及言诉诸,她脱下带束,未继以行暧昧之举。然而,不明缘故,楚云陌却有愧而失,失落难隐。狐只轻轻触动腰带机关,银片闪烁如珠圆,似晶体,而指纹过处,清亮影像若三维现世。
“此乃大燕雀与其徒详悉,含灵思析及,秘级机要,牢记必当,我即销此记。”身位仍压,银晶临眼前,浩如洪渊之数波澜翻滚,以人智几不能抵,楚云陌却静对,每一数字摄入视界,仅余迷惑凝目投于狐。“昔日紫禁城少年将首,如何不通太一道库之严密,唯有圣英得此秘要,一旦泄矣,其徒致命弱质示人,则为敌之利刃。”此乃国逆,足称背叛。
金星闪烁其肩,异相难掩,黄瞳不望,略见淡漠,视白墙空远。
“狐……”静片刻,苦笑一声:“不必矣,其神奥密不可测出我真身之迹…”
“忆否?”仍无回声,“记住矣乎?”狐嗓稍砂,对目楚云陌,决而静焉。
“记得。”张唇却无语,只好微点其头。
狐从眼前收回银晶,指梢晶莹,碾粉散落于地,瞬逝无形太一之炬下。自此气氛略有松懈。
“少顷,列车即将行进矣。”狐轻舒一口气,续言:“复车交汇沪港之地,载第一序列精英使徒名录,新英灵起源于斯中,故而大燕在京不惜工本,非仅令大夏雀徒出行,更连夜以科研新武装发赴沪,及导航护航……”
此举楚云陌闻已,狐敢露之险与会,必有因由。
“…然此事尚不重,重要者,在今午后一时六分登记之初,始知燕京特决定之事。”
沉吟,语道:“武帝诏命,行程皆过二进计,用者并非燕京成熟之东皇太一,用科学院沪分院初代量子电脑—‘织女座’云瑶言毕。”
楚云陌双眉紧锁,织女座不觉陌生。曾用于抗魂安魂乐防,为楚云陌领兵建卫夜人,二者各有重矣。虽不如太一娴熟,仍为一极量子机,即使东海岸家、商用与军机合并增十倍之力,难敌此轻敌之功,此役令他惊赞。
——至是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