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绥世子一脸严肃,目光紧紧的盯着江淮姝:“前段日子你身上中的月红的毒,我帮你查清楚了。”
他眉头紧皱,语气沉重道:“京城中有人和我大哥有交易,这毒药,是从我大哥那边查出来的。”
江淮姝心下一惊,轻咬嘴唇,满脸惊讶。
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中毒之事,竟然能牵扯到这么深的案子去。
江淮姝沉思了一会,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担忧,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京城的官兵现在还在找我吗?”
赤绥世子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解释道:“回世子府的路上,一路被查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严。”
看着江淮姝欲言又止的表情,赤绥世子便明白了她在想谁。
他皱起眉头,神情中透露出对话中人的一丝不解:“这几日睿安王像疯了一样,到处查各个地方仵作的验尸房,就连寺庙、乱葬岗这些地方他也去了。”
江淮姝疑惑地眨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他怕我死了?”
赤绥世子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胸,面色凝重道:“陛下年事已高,太子之位竞争激烈,他这样消沉下去,迟早会被靖安王挤下去。”
江淮姝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声音轻如蚊蝇:“世子,我想回去了……”
赤绥世子提高音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淮姝:“你可想清楚了?那是虎穴之地,你刚逃出来不久,现在又要回去?是心疼他了?”
本来他就十分的看不惯睿安王,一个庶子本应低三下四的做人,可他却行事跋扈,嚣张至极。
若非陛下让他做靖安王的磨刀石,默许了他的所作所为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靖安王?
江淮姝见他生气了几分,便连忙摆摆手,焦急的辩解:“我没有……”
不过她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赤绥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她,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是睿安王妃,为睿安王殚精竭虑思考一切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自己自私的想让姑姑的孩子成为地位尊贵的皇后。
而并非一个区区王妃之位。
江淮姝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期待,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月红这个药,世子现在能拿出来吗?”
赤绥世子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沉声解释道:“我现在肯定没有,不过你要的话,我可以让暗卫从赤绥城运一批过来。”
江淮姝再次摆摆手,她微微凑上前,轻声道:“我不能要,不过我想让你把这个药让睿安王知道……”
赤绥世子微微皱眉,声音提高了几分:“所以他不相信你?你便让我替你解释这件事?”
江淮姝拉着赤绥世子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虽然有些麻烦你,不过你就看在我们是表兄妹的份上,帮帮我嘛!”
赤绥世子站起来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语重心长地说道:“帮你可以,不过我得劝你一句。太子之位只可能是靖安王,皇帝怎么也轮不到他睿安王的头上,不然沈相国为何嫁的是自家的庶女而不是嫡女?你得为你日后考虑!”
江淮姝嘟起嘴,拉着赤绥世子的胳膊晃了晃:“太子又不一定是皇帝,好哥哥,你就帮帮我嘛!”
听到她喊哥哥,赤绥世子的脸都红了几分。
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目光审视着江淮姝:“有姑姑的情分在这里,我就帮你这一次,你要怎么回去?是我用世子府的仪仗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被官兵抓?”
江淮姝眼睛一亮,满是期待地看着赤绥世子:“这样吧,你把我丢到那个婆婆家中,然后我装作被官兵发现,可好?”
赤绥世子眉头轻挑,略带不满:“你不想与我在人前相认?”
江淮姝着急地解释,眼神中满是诚恳:“这不是怕麻烦你嘛!最主要的是,在你还没向他解释清楚月红这个药的时候,我不能与你相认,不然太刻意了。”
江淮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何况我觉得,我与你这层关系,应该最后再让大家知道……”
赤绥世子无奈的耸耸肩,点了点头道:“行吧,就依你。”
赤绥世子派马车将江淮姝藏到了一堆稻草里面,送回了鱼婆婆家。
江淮姝艰难地躲过一层又一层的官兵后,这才下了马车。
鱼婆婆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拄着拐杖劝诫道:“这几日官兵查的严,你还是藏起来吧!”
江淮姝一笑,道:“鱼婆婆,我这次回来,就是特意让他们抓走的。”
鱼婆婆虽然不理解,不过她还是没有多问。
鱼婆婆轻轻皱了皱眉头,她偏头说:“你身上有熏香,还是换上我这老婆子的衣服吧!”
江淮姝闻了闻,并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过她还是听了鱼婆婆的话,换上了她的衣服。
随后她又将土拍打到自己身上,看着面前的黄土,她有些犹豫。
可鱼婆婆仿佛能猜出她的意思,便开口解释道:“当年我逃荒到这里时,一路上怕自己饿死,便吃了些黄土用来充饥……”
江淮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看着手中捧着着的一把黄土,她疑惑的问道:“鱼婆婆,你真的看不见吗?”
鱼婆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在鱼婆婆话的提醒下,她将黄土吃了一些下去。
她将头发弄的凌乱,又用屋内的棍子在自己腿上,胳膊上划了许多口子,为了做旧一些,她还特意撒了些黄土,随后便出了门。
待到官兵发现江淮姝的时候,江淮姝已经全身疼痛难忍,晕倒在了一旁。
睿安王赶到江淮姝寝宫时,还是一身死人味。
宋侧妃和沈侧妃跪在一旁,都屏住了呼吸。
看见江淮姝浑身是伤,他心疼的像被刀割过一样,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跪倒在床榻边。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此刻百感交集,他紧紧的握住江淮姝的手,不肯松开。
许太医跪在一旁解释:“娘娘的肚子发硬,许是这段日子吃了些黄土,臣已经喂娘娘吃了药,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尽数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