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俺,俺也没有名字,不过他们都唤俺麻子!”男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的脸上布满了麻子,却带着朴实的笑容。
“为何没有名字?”江淮姝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麻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俺爹娘死的早,或许起名字了,不过俺那时候年龄小,不记得了。”
江淮姝心中一动,既然爹娘早早的就已经去世,他还能活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转头看了一眼睿安王。
睿安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瞬间,她便懂得了几分。
麻子看到江淮姝的举动,也悄悄瞥了一眼睿安王。
他对这位恩人可谓是唯首是瞻。
不论他是何身份,但他养育自己多年,便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麻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他的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仿佛又回忆起了那段艰难的岁月,“那时候是荒年,整个村子没人愿意多用一口粮去养一个废人,幸得王爷路过相救,给了俺一口饭吃,俺这才有命活下来。”
江淮姝闻言,看向一旁等待的睿安王,有些打趣道:“没想到王爷还有如此好心肠的时候?”
睿安王摇了摇头,喃喃道:“看来你这么不记得了……”
随即他站起身子,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他是汜水镇的人,那场荒灾,去世了很多人,整个镇子都空了,他无家可归,本王便一直将他养在外面,想着以后肯定能用到。”
江淮姝又看了看其他人,“那这里的其他人?”
睿安王继续道:“他们也都是来自各方的孤儿,年纪都差不多,都可以放心用,不过,这里面没有沂水镇的居民。”
江淮姝更加疑惑了,“为何?既然有荒年,怎么就沂水镇没有出事?”
睿安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当年你说会有荒年,本王和母妃便提前储存了些吃食,直到被带走后,家里的粮食便被镇子的人搜刮去了,从而养活一整个镇子的人。”
江淮姝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惊讶问道:“我?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她是从去年年底穿书过来的,而且自己当时看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江淮姝有现代的记忆,更何况幼年的江淮姝,又怎么会提前得知走荒年。
今日她觉得十分的不对劲,一切似乎都透露着古怪。
见她面露痛苦,睿安王为她放下袖子,缓缓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回府吧,今日想必也累了。”
江淮姝有些迷糊,喃喃的答应了下来。
翌日。
晨会的时候江淮姝依旧有些发懵,她还在思考昨日王爷所说的一切。
难道幼年的江淮姝是现代人?自己穿书过来后,有了原女主的一切记忆,但唯独没有沂水镇的记忆。
这么说来,是有些古怪,可一时之间她也说不出来哪里古怪。
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是自己没能好好看女主的设定。
海棠轻轻推搡了江淮姝几下,压低声音道:“娘娘!娘娘?”
江淮姝眼神游离,似在沉思着什么,被海棠这么一推,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微微蹙起眉头,神色间带着些许慌乱,连忙看向其他人。
沈芷瑶瞧见江淮姝这副模样,心中疑惑,面上却露出关切之色,柔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淮姝定了定神,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略显疲惫地说道:“有些疲惫罢了,你们若是无事,今日便到这里吧,海棠,送一送各位主子。
海棠微微矮了矮身子,恭敬地附和道:“是。”
沈芷瑶与张侧妃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传递着各自的心思。
随后,便纷纷离开了这里。
宋侧妃本就不开心,此时能早些回寝殿,她自然是乐意的。
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脚步匆匆地离去。
张侧妃与沈芷瑶并步走着,张侧妃微微皱着眉头,率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王妃今日哪里不对?”
沈芷瑶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轻声说道:“王妃心神不宁,可妾身也不知究竟为何。”
张侧妃眼神闪烁,似在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听下人们说,昨日王爷带王妃去了柳巷,那柳巷里,有一间王爷为王妃开的酒楼。”
沈芷瑶听了,心中涌起一股嫉妒之意,“怎么别人的命就这么好?在家里时,父亲为二姐开酒楼,在这王府,王爷又为王妃开酒楼,妾身真怪自己没那个好命!”
张侧妃却并不羡慕,只是有些恐惧。
张侧妃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一个酒楼而已,想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王爷对王妃的这种情意,可对咱们不太妙啊!”
“为何?”沈芷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张侧妃停下脚步,看着沈芷瑶,认真地解释道:“王爷若只宠爱王妃,那要我们这些妾室有什么用?你难道只甘愿伏小做低?还是不被人重视的那种?”
沈芷瑶听了,心中一紧,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暗自思量着。
其实她原本也不喜欢王妃,可自己怀孕的这段日子以来,都是王妃尽心照顾自己。
若是真的做出一切对王妃不利的事情,只怕她会寝食难安。
她推诿道:“姐姐说的有理,只是妾身这怀有身孕,王爷也已经许久没来过北厢房了。”
沈芷瑶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
虽是推诿,可说的也都是自己近来的事实。
“所以说,才更要有手段。”张侧妃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沈芷瑶奇怪的看了张侧妃一眼,心中一阵后怕。
随即她便借口不适,先回了自己的寝殿。
回到寝殿,沈芷瑶便放松了姿态,哪里还有半分不适的样子?
胡儿轻声问道:“主儿与宋侧妃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借口离开?”
“在她身边待的久了,都快忘了她的手段了,方才她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瞧见,恐怕她又想了什么主意呢,本宫便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