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水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
江淮姝在前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颗心如同被放在热锅上煎熬般心急如焚。
她不时地望向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
不多时,便看见睿安王匆匆回来。
江淮姝连忙快步迎上去,眼中满是焦急,声音急切地问道:“王爷?”
睿安王微微喘着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嫂在殿外跪了一天,父皇这才同意见她,现如今父皇已经派人将大嫂送了回去,不过过程如何,并没有传出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大哥已经得知了柳巷的事情,又听闻大嫂进宫,现如今估计正在气头上。”
“那娘娘会不会有事?”江淮姝紧紧抓住睿安王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睿安王轻轻拍了拍江淮姝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放心吧,这个节骨眼上,大哥不会对大嫂怎么样的,大嫂是兰国公独女,又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大哥若敢苛待妻子,便是自寻死路。”
“那景安王无事吧?”江淮姝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弟无事,那群暗卫倒是忠心,用尽了刑法也不肯供出大哥。”睿安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对景安王赞赏的笑容。
此次靖安王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他心中必定对王爷充满了百般憎恨,王爷,您一定要万分小心,以后务必多加派些人手在身边,贴身保护。”
江淮姝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吧,本王吉人自有天相,得苍天庇佑,不会出事的。”睿安王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王爷怎得这般自信?”江淮姝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妃不是说,已经在普渡寺为本王求了平安?”睿安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江淮姝害羞了几分,脸颊微微泛红,低声道:“王爷……”她轻轻垂下眼眸,眼神中满是羞涩。
睿安王:“听说这几日芷瑶的身子愈发的差了,太医可查过了?”
江淮姝:“许太医已经看过了,只说是母体太弱,胎儿过强,故而才会如此。”
睿安王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担忧和关切,“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好受些?”
江淮姝轻轻摇了摇头,“许太医说只能靠沈庶福晋自己撑过去,妾身已经准备了上好的补品,她也日日都喝,只是瞧着样子,仿佛作用不大。”
睿安王叹了口气,“芷瑶这一胎生的格外娇贵,王妃这段日子照顾辛苦了。”
江淮姝微微一笑,“王爷言重了,妾身身为王妃,理应照顾好府中的每一个人。”
睿安王点了点头,“王妃真是贤淑,听闻最近沈庶福晋总是自怨自艾,这是怎么回事?”
江淮姝皱起眉头,“沈庶福晋初为人母,心中害怕自然是有的,只是每每听见沈庶福晋自怨自艾的声音,妾身心中总有些悲凉。”
睿安王沉吟片刻,“这女子的第一胎总是这般心中焦虑,王妃不妨多开导开导她。”
江淮姝点点头,“妾身明白,妾身定会尽力而为。”
上元节。
礼部侍郎张居正微微欠身,询问道:“王爷,太牢已然精心准备妥当,不知是否开始?
睿安王点头,厉声道:“时维七月之半,中元节至,天地肃穆,阴阳交汇,今吾等后人,齐聚于此,以虔诚之心,奉香烛果品,致祭于先祖及四方神灵,愿先祖之灵,庇佑后人,国运昌盛;愿神灵垂怜,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此刻,祭祀开启,吾等恭心敬拜,追思先人,传承德泽。”
皇帝端坐在高台上,龙袍加身,威严尽显。
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远处的睿安王身上,随后微微点头,那神态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靖安王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屑之色。
他斜睨着台上的睿安王,心中暗自鄙夷。
饶是他再能得势,又有何用?不过是个外族女子所生的皇子罢了。
靖安王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满是傲慢与自负。
他在心中笃定,即便此人在陛下面前再受赞赏,以后也得对自己俯首称臣。
景安王则一脸欣慰地看着台上的睿安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心中一直认为储君之位,能者居之。
景安王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对睿安王的期许。
他瞥了靖安王一眼,冷冷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
随即,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睿安王的身上,专注而坚定。
箭翎世子与赤绥世子站在不远处,两人神色各异,各有各的心思。
他们的眼神微微闪烁,却都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相互对视一眼,便又迅速移开目光,没有多言。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微妙的气氛。
睿安王府。
江淮姝静静地站在庭院中,仰头看着那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与疑惑,那精致的面容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愈发凝重。
刚想要出声问悦儿海棠在哪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海棠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她脚步踉跄,发丝有些凌乱,气喘吁吁道:“娘娘不好了,沈庶福晋要生了!”
海棠的脸上满是惊慌,眼神中透着焦急。
江淮姝微微皱眉,心中猛地一沉,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低声呢喃道:“怎么偏是今天?”
那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担忧。
海棠摇摇头,满脸焦急地说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吧,沈庶福晋这胎,恐怕不好生啊!”
江淮姝顾不得一切,连忙转身就要往外走,脚步匆忙而慌乱,声音带着急切,“快走。”
来到沈芷瑶房内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江淮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微微颤抖着身子,快步上前握住沈芷瑶的手。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紧张,着急问道:“芷瑶?芷瑶,你还好吧?”
沈芷瑶脸色发白,如同白纸一般,满脸都是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她的嘴唇也是白到已经没有了血色,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