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款步向前,缓缓走过去,微微扬起下巴,对着人牙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些奴隶,瞧着着实不错,明日往这个地方也送些人过来,再带些男奴隶,要高大一些的。”
说罢,她优雅地伸出玉手,将手中写着睿安王府地址的纸条递给人牙子。
那人牙子一听,眼睛瞬间一亮,立马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只是她对这面前的女子,还有些不信任。
兰月俍微微一笑,道:“听闻殿下将原府邸扩建为东宫,妹妹这就开始挑选下人了?”
江淮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道:“并非是府中缺人,而是逸香楼开业,总得招聘些人手,不然到时候怎么忙得过来?”
兰月俍一听,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方才明白几分。
“看来妹妹对这逸香楼的成功,是势在必得了!”兰月俍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江淮姝眼神坚定,自信满满地说道:“那是自然。”
毕竟这楼里面的东西,能火遍二十一世纪,必然也会畅销京城。
人牙子一听,心中的疑惑这才被打消,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淮姝回头,目光温柔地看向兰月俍道:“姐姐,那我就不叨扰了,府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姐姐若想妹妹了,记得多来找我!”
江淮姝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不舍,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兰月俍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答应了下来,没有多问:“好。”
江淮姝轻盈地转身,走向回府的马车。
坐上马车时,海棠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娘娘,听悦儿说过,逸香楼的人手已经足够,且奴婢问过元福,这些人也都是殿下信得过的暗卫,为何还要新雇佣人手?”
江淮姝闻言有些疑惑,她道:“暗卫?不是就是些普通老百姓?”
那日殿下分明说过,那些人都是各处搜刮出来的难民,得了殿下养育多年,为了报恩,这才留下做事。
怎得如今成了暗卫?
海棠想了想,解释道:“奴婢也是听元福醉酒,偶然听到的,殿下养他们数年,自然不会白白供养,他们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训练,就等着为王爷做事呢!”
江淮姝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哦,不过你没瞧见那些丫鬟的来历有问题吗?方才我瞧那奴婢,浑身带伤,且手上并无疤痕,手上的皮肤甚至比我的都娇嫩,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子,这样受尽宠爱的女子,怎么可能沦落到人牙子手里?”
海棠恍然大悟,微微颔首道:“娘娘是怀疑,这与前些日子的人口丢失案有联系?”
江淮姝神色凝重,微微皱眉道:“当时殿下说人已经抓到,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她们如今更加嚣张了。”
海棠轻叹一声道:“奴隶市场本就如此,她们这是有福分,遇到了娘娘。”
江淮姝微微摇头,严肃地说道:“阿谀奉承的话我不想听,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多个心眼总是好的,若真有问题,查出来后,这件事情,定会对殿下有所裨益。”
回到王府后,江淮姝脚步匆匆,马不停蹄地向祁北屿说了这件事。
祁北屿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道:“之前就有预感,觉得此事过于的顺利,没想到竟真的存有余党,此事,是孤考虑的不周全了。”
江淮姝忧心忡忡地说道:“此事之前已经惊动了陛下,如今事情未了,陛下恐会不会对殿下失望?”
祁北屿沉默片刻,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道:“此事必须严查,不能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就算父皇对孤有所失望,孤也得查。”
他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江淮姝,目光中满是坚毅,道:“姝儿,此事非同小可,若真如你所料,那这背后之人定不会只是个小官,一切需谨慎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江淮姝微微颔首,秀眉紧蹙,神色凝重,“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妾身今日所言所行,想必那人牙子必定不会信任。”
祁北屿站起身来,负手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元福,你按照太子妃所说,明日派人暗中监视人牙子的动向,看看明日她送回去的人究竟都去了哪里,再派人去查近期大理寺的失踪人口的卷宗,务必用心去查。”
元福领命,应道:“殿下考虑周全,奴才这就去安排。”
祁北屿看向江淮姝,眼神中满是关切,道:“姝儿,此事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孤。”
江淮姝心中一暖,微笑着回应道:“殿下放心,妾身会小心的。”
次日,人牙子果然按照约定送来了一批人。
元福早已安排好人手在暗中观察。
那些新来奴隶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惊恐不安,有的麻木呆滞,瞧着倒像是活死人。
江淮姝仔细观察着他们,心中的疑虑更甚。
人牙子带着人站在一旁,福身等候江淮姝挑选。
江淮姝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一众奴隶。
海棠走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撩开其中一人的袖子。
当看到那奴隶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她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愕之色,双眸微微睁大,眼神中满是诧异与怜悯。
海棠见状,柳眉倒竖,眼神凌厉,厉声道:“你这奴隶身上都已有了如此多的伤痕,怎还敢送往这里?莫不是要我们娘娘去掏这医治的钱?”
说罢,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怒容地盯着人牙子。
人牙子心中一慌,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连忙解释道:“这奴隶十分伶俐,只是胃口不好,不好好吃饭,我们怕她饿死,迫不得已,这才动刑,娘娘体谅体谅……”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搓着手,眼神时不时瞟向江淮姝和海棠,观察着她们的反应。
海棠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看着人牙子,再次质问道:“已经被卖入奴隶市场了,还不听话?这样的奴隶要来有何用?身上的伤痕这样多,谁知道是不是带着脏病?这样的奴隶也敢往这里送?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满是傲慢与威严。
人牙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急忙从怀中掏出卖身契,双手颤抖着递过去,慌张地说道:“只是一些伤痕罢了,这批奴隶绝对没有什么病,卖身契在这里,都是入了官府的,我不会给娘娘送带病的奴隶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惶恐,生怕江淮姝和海棠不要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