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特意挑选了两个神智还有些清醒的奴隶。
她的目光在众多奴隶中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这两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
这两人目光中还能看出来些许的反抗,而其他人,更多的是麻木。
待人牙子带着其他人走后,那两个奴隶战战兢兢地纷纷跪地,低垂着头,双手紧贴地面,等待江淮姝的差遣。
元福一行人则不紧不慢的暗中跟着人牙子离去。
人牙子约摸带了五十多人左右,一大行人只有四个男子在看守。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街上格外的亮眼。
人牙子时不时回头张望,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江淮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没有着急说什么,只是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缓缓喝着茶。
她的神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江淮姝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道:“海棠,秋红的那四十板子的伤好了没有?本宫还指望着她干活呢!这王府,可不养废人!”
海棠愣神了一秒,随后连忙上前一步,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娘娘,秋红的四十板子打下去,人自然是矫情了些,可奴婢近来给她吩咐的活也和从前一样,这拿着同样的银子,自然不会让别人有所非议。”
江淮姝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道:“本宫也不是不讲情分的人,只是谁让她那日对本宫撒谎,本宫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你说,本宫做的过分吗?”
“娘娘做的极好,这撒谎之人是断不能留的。”海棠坚定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敬佩。
两人特意将对话的声音提的极高,生怕那两个奴隶听不清。
江淮姝将目光投向她们二人,微微抬手,道:“你们两个,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看看。”
那两个奴隶慌忙挺起腰杆,抬起头颅。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恐惧。
江淮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模样倒是生的不错,怎么会轮到当奴隶去?”
两人一同的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缄默不语。
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娘娘问你们话呢?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哑巴?”海棠厉声问道,眼神中满是责备。
两人又异口同声道:“会……会说话。”她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安。
江淮姝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们可有名字?”
“没……没有……请娘娘……赐……赐名!”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难道是结巴?虽然是没有花银子的,可结巴也不是个好事啊,不如退了去?”江淮姝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回娘娘……不是……结巴……”她们连忙解释道,眼神中满是焦急。
“不是结巴?怎么说话断断续续的?”海棠面露凶色,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那两人低头,不敢多说什么。
江淮姝见状也明白了几分,这两人定是被训的太久了,这才成了如今这样子。
而且,就算这两人被买下后,还依旧不肯背叛那人牙子,看来那人牙子定有拿捏她们的手段。
江淮姝微微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道:“罢了,海棠,将这两人带下去,先养一段时日,不必干活。”
“是。”海棠领命,带着两个奴隶离开了。
夜晚的时候,江淮姝带着熬好的粥缓缓走到祁北屿的书房时,就听见里面摔碎茶杯的声音。
她的心中微微一惊,脚步也停顿了一下。
祁北屿愤怒地吼道:“不是说七月中就能到,怎得八月了,元逸还未到?”
他的脸上满是怒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元逸飞鸽传信说,自己的母妃与箭翎城有关系,却又没有说的具体,事关重大,如今元逸骤然失踪,他自然格外愤怒。
男子连忙跪下,身体微微颤抖,道:“元逸大人本应早就到了,可路途行驶一半的时候,被贼人劫走,属下们派人搜寻了许久,可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废物…可看清楚那贼人是哪里的?”祁北屿怒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怒火。
“瞧着装扮,倒不像是箭翎城的人,反而,反而像赤绥一族的人。”
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眼神中满是不安。
“你是说,你们在从箭翎城回来的路上,被赤绥族人拦截?”
“是。”
“赤绥族人又如何得知元逸的行踪?他们又为何会对元逸出手?”祁北屿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属下……属下不知。”男子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废物……”祁北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满是愤怒。
“请殿下恕罪。”男子连忙低头,语气有些害怕。
祁北屿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道:“元逸带回来的消息,你可清楚?”
“属下……属下不知。”男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祁北屿微微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罢了,下去吧。”
“是。”男子连忙起身。
江淮姝听见里面的动静渐渐消失后,这才轻轻叩门,轻声问道:“殿下?妾身给您熬了粥,殿下尝尝吧?”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让人心中一暖。
祁北屿挥手,那人瞬间会意,从后门离开了这里。
江淮姝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已经只剩下了祁北屿一人。
方才与他对话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妾身方才好像听见这里面有其他人的声音。”她望了望周围,“怎么就殿下一人?”
看来这书房里不止一个出口,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许是你听错了。”祁北屿的目光落在了那碗粥上,轻声问道:“这更深夜露的,怎还费这功夫?”
江淮姝将粥放在桌上,道:“殿下本就公务繁忙,如今又成了太子之尊,自然会更忙。”
“妾身问过元福了,殿下今日都未曾用膳,方才特意为殿下熬粥,殿下尝尝吧,是和寻常不一样的粥呢。”
祁北屿看了江淮姝一眼,微微一笑道:“姝儿,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