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起了个大早,今日,乃是她与祁北屿一同进宫面见皇后的重要日子。
她心中隐隐有着一丝紧张,不知今日之行会是何种局面。
听说昨日靖安王府灯火通明了一夜,也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江淮姝看着桌上的首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按照平日自己的喜好打扮,皇后必定会认为自己过于张扬跋扈,可若打扮得过于朴素,又恐失了礼数,让皇后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女子。
一番犹豫之下,江淮姝还是选择了较为简单的装扮。
祁北屿在正殿等候,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外。
当看见江淮姝出来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
太子妃身着一袭神秘而高贵的紫色衣衫,其上花鸟刺绣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衣服上飞出来一般。
妆容简约而淡雅,不着过多粉饰,却更显清丽脱俗。
那发髻低调而不失端庄,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温婉与内敛,尽显优雅之姿。
见祁北屿有些愣神,江淮姝轻轻提醒道:“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祁北屿这才慌忙起身,拉着她的手,一起乘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他们到了坤宁宫的门口时,已经是巳时。
不出意外,皇后依旧派了人阻挠他们。
一名太监匆匆赶来,神色慌张,说道:“皇后娘娘头疾发作,太医正在听诊,娘娘说,让殿下与太子妃殿外等候。”
祁北屿眉头微皱,心中不悦,“母后身体抱恙,孤自然得进去侍疾,在殿外等候,岂不是坏了规矩?”
“殿下息怒,这是娘娘的吩咐。”太监连忙低头,不敢直视祁北屿的眼睛。
祁北屿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江淮姝看着坤宁宫的牌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
随即她缓缓跪倒在地,身体挺得笔直,如同冬日里的青松。
她入府后,这是第一次见皇后,于情于理,都得在皇后面前伏小做低,此时正是个好时机。
祁北屿自然是不屑于去跪皇后的,便直挺挺的站着。
皇后躺在软卧上,闭眼小憩。
她的面容略显疲惫,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忍受着头痛的折磨。
可只有皇后自己清楚,如今靖安王失势,太子又已经封给了睿安王,如今一切的局面,对自己都不太利。
未时,太阳十分狠毒。
从坤宁宫路过的嫔妃宫女不在少数,可所有人都置若罔闻,不如管这种闲事。
江淮姝的脸上已经出了豆大的汗滴,嘴唇也已经有些发白,意识有些迷离。
“殿下……”她的气息十分微弱,声音如同风中的落叶。
祁北屿连忙伸手扶住她,眼神中满是焦急。
他将江淮姝横抱起来,目光扫视周围。
只见不远处有一凉亭,他不多想,立马抱着江淮姝冲了进去。
将江淮姝放下后,他连忙查看江淮姝的状态,声音急切道:“姝儿?姝儿你怎么了?”
他凑近身子,只听见江淮姝呢喃道:“水……水……”
他连忙大声吩咐道:“水!!快去拿水来!!”
那太监匆忙离去,不一会儿,便端过来一杯热茶。
江淮姝抿了几口热茶后,干裂嘴唇上紧绷感这才少了许多。
她微微抬眸,看着祁北屿微微一笑,道:“让……让殿下担心了,妾身……无事。”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想要站起身子,朝着方才的地方继续去跪。
祁北屿连忙按住她,道:“你先休息着,孤去求母后。”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心。
随即祁北屿又返回方才的地方,笔直地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母后。”
他的声音洪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儿臣,参见母后!”
依旧无人应答。
“儿臣…求见母后!!”
祁北屿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祁北屿就这么一直喊着,不知喊到多少下的时候,坤宁宫的大门,这才敞开。
两人进去之后,皇后瞥了江淮姝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
这太子妃倒是个有本事的,懂得拿捏人的心理,怪不得能让靖安王吃下这个哑巴亏。
皇后微微扬起下巴,道:“这位就是太子妃?模样倒是生的标致,不过跪了两个时辰,便晕了过去,可这种体质,如何伺候的了太子?”
江淮姝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让母后担心了,是臣妾的不是。”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谦卑。
“本宫哪里敢问你的不是,兰氏一直安分守己,在你的挑拨下,竟能生出与靖安王和离的心思,倒是本宫小瞧了你。”
江淮姝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臣妾只言片语,怎能让兰氏与靖安王和离,陛下的圣旨明确的写了,是靖安王自己动了其他的心思,这才一纸和离书,还了兰氏自由之身,何来,臣妾挑拨一说呢?”
皇后靠在凤椅上,眉毛微挑,道:“好一张伶俐的嘴。”
祁北屿也维护起来了自家太子妃,道:“母后圣明,父皇已经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母后与父皇夫妻一体,自然明白父皇的心意。”
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江祁北屿,冷哼一声,随即看向江淮姝,道:“你已经进门半年,本宫今日才第一次见你,可是不愿来见本宫?”
江淮姝连忙说道:“母后说笑了,臣妾一直身子不适,久病缠身,这才未能进宫觐见,还请母后见谅。”她的表情十分诚恳。
“哼,身子不适?久病缠身?不过两个时辰就能昏厥,当真是身娇体贵。”皇后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江淮姝:“……”
你有病没病你去太阳底下晒四个小时试试!!!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这只是她的心里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皇后的目光又放在太子身上,冷声训斥道:“太子方才在殿外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祁北屿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儿臣一时心急,方才如此,请母后责罚。”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太子羽翼渐丰,如今对本宫是越来越不尊重了。”皇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若是来日太子继位,岂非要将本宫撵出这京城?”
不用等我来日继位,若是可以,我现在就想把你撵出京城。
不,只是撵出京城,还有些不够。
母后,您就等着吧,到了那日,自会见分晓。
祁北屿连忙说道:“母后忧虑了,方才听闻母后头疾发作,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太医是怎么说的?”
他直接不回答皇后的问题,而是关心起皇后的病情。
倒是让皇后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