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情绪,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块,砸在江淮姝的心上。
那声音中有着痛心,有着无奈,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此刻的祁北屿也不太清楚,她喜欢的到底是谁。
是那个她口中自家的哥哥,还是赤绥世子,又或者是其他不认识的新人。
总之,好像都不是自己。
“我……”江淮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祁北屿根本不去听她的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带着一众人离开了这里。
江淮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才明白了祁北屿的计谋。
原来昨夜的欢好,与方才的殷勤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手段罢了。
他一直都在试探自己。
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查到那人是谁。
而自己就这么轻易的上了他的当,就这么轻易暴露了。
可是是谁会这么害自己呢?
江淮姝一时之间没了头绪,眼神中满是困惑。
江淮姝看着地上的碎瓦片,轻声问道:“这里面,真的有药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眼神中满是疑虑。
方才她十分笃定这里面会有药,是因为她不清楚为何祁北屿会突然对她这么好。
因为自己喝避子汤一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配坐胎药。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娘娘,这里面有没有药奴婢确实不清楚,但是,这鸡汤真的是殿下一大早便起来亲手所做,娘娘您不仅不领情,还如此这般……”海棠微微皱起那如新月般的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与无奈。
她看着江淮姝,眼神中满是忧虑。
江淮姝微微抬眸,眼神中带着一抹倔强:“所以他辛苦做的,我便一定要喝吗?”
“重要的不是东西,是殿下难得低头,娘娘何不趁此机会下了这个台阶呢?郡主一事殿下也已经查明,并非张良娣所为,娘娘您又何必再执着于此呢?”海棠轻声劝道,语气中满是诚恳。
“海棠,你也信碰巧这种说辞吗?”江淮姝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质问。
“做下人的,哪里有过问的权利呢?一向都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郡主现在也无大碍,娘娘不如放下吧。”海棠微微垂首,语气中满是谦卑。
“海棠,你好陌生。”江淮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那受伤如同被微风吹皱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本以为海棠跟了自己这么久,会体会到自己现在的心情,可是没想到海棠也是和祁北屿一样的想法。
海棠犹豫了许久,仿佛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终于,她缓缓开口道:“娘娘,不怪殿下疑心,殿下所说的那件事,其实奴婢也有些怀疑……”
“连你也开始怀疑我了吗?”江淮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那痛苦如同尖锐的针尖,刺痛着她的心。
她的脸色更加阴沉,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奴婢瞧着殿下是真的生气了,娘娘要不去解释一下吧?”海棠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轻声劝道。
听到海棠让自己去给祁北屿道歉,江淮姝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江淮姝微微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狗东西!
人走了就算了,还留着人监视我!!
江淮姝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对祁北屿是何情感,可对他就是会有些愧意,有些惧意,又有一丝的怒意。
她与赤绥世子之间,真的清清白白,可是这件事,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若是说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他的怀疑,也很正确。
………
海棠皱了皱眉头,不太理解这话的深意,心中暗自疑惑。
江淮姝垂首,又想到了自己可爱的郡主已经被她人夺去,心中便有些不悦。
“张婉怡如今一下有了三个孩子,恐怕会很开心吧?”
“张良娣素来喜爱孩子,想来应也不会亏待郡主,只是,奴婢还是觉得惋惜。”海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就算外人对孩子再好,也不如养在自家房中放心。
“海棠,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我方才如梦初醒,明白了你和元福之间的隔阂了,这件事本就是一个误会,你应该去同他解释清楚的。”江淮姝的眼神中满是温柔,轻轻拍了拍海棠的手。
“有些话,总还是说清楚的好。”江淮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娘娘看的如此通透,怎么就不能与殿下解释清楚呢?”海棠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有些事,是不用说的太清楚的,而我与他之间,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江淮姝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海棠更加疑惑了,娘娘此言究竟何意?
“罢了,不过是禁足罢了,常有的事,只是可惜了孩子,要受这样的颠簸。”
“郡主娇生惯养许久……不知受不受得住这颠簸……”海棠也格外的喜爱郡主,一想到郡主要来回动荡,便替郡主心疼。
江淮姝打量了周围,按理说祁北屿在这里,肯定是所有的下人都要齐聚一处的,可周围却不见悦儿的身影。
她轻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悦儿?”
海棠也觉得疑惑,自从起身后便一直未曾看见悦儿姑娘了,太子殿下在这里,自己便只能匆忙赶过来做事。
也的确好长时间没见悦儿了。
一旁的婢女闻言,走上前回话,道:“回娘娘,悦儿姑娘被调到伺候殿下身边去了,一同前去的,还有小逸子。”
江淮姝打量着面前的婢女,看来就是这个婢女监视自己了。
她怒声问道:“悦儿是本宫的陪嫁?怎能轻易调动?”
悦儿是最不受这个王府的下人安排的,她是自己的陪嫁,没有自己的吩咐,她甚至可以不用做事。
如今却落得和他人一样的下场,这样江淮姝心情如何平复?
更何况,祁北屿明明知道自己与悦儿亲近,还要如此调动,摆明了就是刁难自己。
“都是殿下安排的,娘娘息怒!”那婢女毕恭毕敬的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