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赤绥城,属下还查到一个消息,说是赤绥城二郡主的尸身,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在何处?”祁北屿微微挑眉,眼神中流露出急切。
他对这位失踪已久的二郡主,可是颇为好奇。
玄邑:“只说是尸身秘密运回了赤绥,查不到是在哪里找到的,听下人汇报过,说赤绥城二郡主的尸身,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还怀有身孕,还是个男胎!”
祁北屿微微叹息,感慨道:“中毒?怀孕?看来这二郡主的感情,颇为坎坷啊!”
这二郡主失踪已久,最终找到尸身回归故土也是好的。
只是这二郡主当年任性至极,多少赤绥的好儿郎都挑不上眼,不知是哪里的男子,竟能让她甘愿为之付出这样的代价。
不过怀有身孕中毒而亡,想来也是个颇为坎坷的故事。
就是不知这赤绥王得知自己最会用毒的二妹,死在了毒物上,心中会是何种滋味。
门外的小逸子也没再听下去了,连忙站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便打开了。
祁北屿冷着脸吩咐道:“这几日元福有要事在身,你便留下来替了他吧。”
“是。”小逸子连忙福身,应声道。
祁北屿再次打量了他的一眼,冷声问道:“当日与你一同进府的还有谁,颇受太子妃青睐?”
一同进府,不可能只有他一人会得到太子妃重视。
太子妃那边,自己目前自然问不到什么,可这些下人,自己还是能问问的。
小逸子回答道:“与之一同的,还有锦澜苑的护卫晨阳。”
祁北屿偏了偏头,道:“晨阳?是太子妃取的名吗?”
“是。”
祁北屿没有再继续问,只是微微转了转眼珠,不再说话。
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
八月十五。
祁北屿给江淮姝送去了许多珠钗首饰,还有吉服。
江淮姝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只沉默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像一般。
“娘娘,听说北厢房的绮梅,又重新封了侍妾。”
江淮姝丝毫不意外,以绮梅的心机,重新上位自然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她没想到,祁北屿这么快就原谅了她做的那些事。
看着一脸愁容的太子妃,海棠也微微叹气,尽力寻找话题。
“娘娘,殿下已经多日未来过了,今儿是中秋家宴,您身为太子妃,可不能任性啊!”
海棠劝诫道。
江淮姝没有接海棠的话,只是看向一旁的那个婢女,吩咐道:“你,去给祁北屿说,什么时候放悦儿出来,我什么时候穿这些东西。”
那婢女刚要回答,就被一声音打断。
祁北屿从门口缓缓走进来,语气轻快,道:“看来冷静了几日,愈发的不知道规矩了?”
海棠连忙行礼,微微退后了几步。
江淮姝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说:“放了悦儿。”
祁北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道:“姝儿,你在,和孤谈条件吗?”
江淮姝别过头,看着桌上的东西,道:“妾身一己之力自然不能说服殿下,不过这东西若是我不愿,想来也是穿不到我身上的。”
祁北屿闻言,轻轻摇头,道:“姝儿,孤不喜欢强迫。”
“不喜欢又怎样?你现在难道没有在强迫我嘛?”江淮姝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婢女,道:“我也不喜欢你监视我,可你还不是派了她来监视我的一言一行?”
“我最讨厌你这虚伪又自视清高的样子,让我觉得你肮脏无比。”
祁北屿微微一愣,突如其来的责骂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很快便用笑容掩盖了过去,只当是太子妃在发脾气,便道:“今日父皇也在宴会上,你在府里闹脾气就好了,出了门,你就是太子妃,可不能任性了。”
“殿下这是不放心我,不如你让张婉怡去,或者你新晋封的那侍妾也可以。”
祁北屿抬眸,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样说,便提醒道:“大哥无正妻,你今日或许能见到你的妹妹。”
江淮姝冷笑一声,道:“殿下莫非是忘了,我与她不合?”
祁北屿自然知道这些,那日回门时与在靖安王府时江淮娇的所作所为,他可没忘。
只是他突然提起来江淮娇,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怀孕了。”
江淮姝惊的猛的站了起来,疑惑道:“她不是在禁足?怎么会怀孕?”
祁北屿摊开双手,解释道:“禁足早就解了,至于怎么解的,那就不知道的。”
江淮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又坐下去,喃喃道:“怀孕了又怎样,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怀孕……”
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对江淮娇怀孕一事还是有些震惊。
沈芷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不过更多的,是江淮姝对生产的畏惧。
她还没来得及报复江淮娇,若是让她生产时死去,岂不是替江淮姝报不了仇了?
祁北屿有些意外,没想到太子妃与这妹妹的感情这样的差,便感慨道:“说来你们还是亲妯娌,你竟这样的无情……”
江淮姝再次冷哼一声,道:“殿下是第一次知道我嘛?我一向如此,更何况从殿下口中说出来无情这个词,真是讽刺。”
一个自私虚伪,冷血暴戾的人,对自己说出无情二字,看来自己这话说的真的挺不厚道的。
祁北屿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怒意,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姝儿,你到底在因何事而生气?”
“我没生气啊,我只是恳请殿下放悦儿回来而已。”
江淮姝的语气虽平淡,却隐隐带着一丝倔强。
祁北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耐心解释道:“悦儿一直安然无恙,你不必一直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你应当知晓,孤断不会亏待了她。”
江淮姝缓缓站了起来,那清亮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怒火,她怒视着祁北屿,大声质问道:“悦儿是我的陪嫁丫鬟,殿下以何理由扣住她不放人?殿下如此行径,究竟是为何?”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刻意回避的念头,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莫非悦儿同郡主一样,已经被殿下给……处理掉了?”
她的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起,那微微发白的指节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紧张。
生怕从祁北屿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郡主没事,悦儿也没事,姝儿,在你眼里,孤就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吗?”祁北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受伤。
“是!”江淮姝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决绝的语气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祁北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