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如何?
望梅不知何意,如实道:“很凉爽。”
“是啊,不太热是不是?”
望梅不解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周曼眼神中流露出兴奋的光,声音也不似平日冷静。
“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比以前都要冷,长江会结冰,北方会起骚乱,大周会向北方出兵,仗会打两年之久,柴隋御驾亲征,最后病死在前线,从此大周内乱,南唐得以喘息七年之久。”
周曼扔下了一串炸弹,望梅震惊的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小姐....”
周曼却猛的从椅子上坐起,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好像要把身上的那股燥热冲淡。
“望梅,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南唐是八年后灭的了吗?因为大周乱了!它不乱,南唐不可能存续八年!所以我们要用这八年时间让南唐由衰转盛,不然等着我们的只有覆灭!”
望梅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又过去把窗户关上,拉着周曼的手捂着:“所以,小姐您是担心大周军队会趁着长江结冰,跨过河攻打南唐?”
那股疯狂劲儿过去,周曼笑道:“我的望梅真聪明。”
望梅脸一红,佯怒道:“小姐莫要打趣奴婢,奴婢不过是合理推测,是您说要在年前把武器运到北线去,这不是防大周还能是什么?”
“是,虽说我知道前世的轨迹,但总担心有新的变故,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南越那边的师傅都找好了,到时候我在旁指导,应当是可以完成的。”
望梅听话听音,忙问:“小姐,您是打算亲自去南越?”
周曼没打算瞒着,但还是免不了心虚。
“你放心....”
望梅放心不了一点,她咬着嘴唇,眼泪流的速度比念菊还快,很快就哽咽起来。
周曼:......
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再哭啊。
周曼叹口气,拉着望梅的手,柔声哄道:“先听你家小姐说一说,你要是觉得不可行,那我就不去好不好?”
“信您的话奴婢就是傻子。”
周曼被噎的一愣,轻咳一声,还是厚着脸皮道:“这次不骗你。”
“我前几日已经写信给金塬,让他安排镖队里的好手回来,到时候,我就扮成归乡省亲的妇人,有惜竹一路随身跟着,再加上那些守卫,等闲谁能近得了我的身?”
“金源他们南来北往,对去往南越的路再熟悉不过,路上不会出差池,到了南越有凌王殿下的人接应,我保证不会乱跑,做完事就回来,好不好?”
望梅清冷的小脸渐渐止了泪,拿着帕子擦了擦脸,转过身去,“您都计划的如此详细,还问奴婢做什么?”
周曼突然明白了觅兰的话——望梅不好哄,也不好骗。
“这是怎么了?”念菊从外面进来,不可思议的道,“望梅...哭了?”
惜竹手里拿着棍子,眼睛微微睁大:“小姐...不好了?”
望梅湿了帕子,轻轻擦着脸,闻言斥道:“胡吣什么?”
惜竹撇撇嘴,挠挠头不敢说了。
念菊:“我的好梅花,既然小姐好好的,那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眼泪可不会随便流。”
望梅看了眼周曼:“奴婢嘴笨,让小姐和你们说吧。”
周曼摸摸鼻子,再次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完后,惜竹微微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
念菊吓的红了眼眶,手上的帕子被绞的皱巴巴,突然跪在周曼面前:“小姐,您要去做什么事,奴婢们没有意见,但请小姐带上我们。”
说罢,念菊狠狠磕了一个头。
文颂吓的赶紧去拉:“念菊姐姐!”
周曼叹口气,扶着念菊的手把人拉起来,帮她揉着额头:“你们的心我岂会不知,只是你们要乖,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你们活着的。”
“我有把握处理这些事,没有勉强自己,你们跟着只会让我束手束脚,如果你们有惜竹的身手,那我乐意带着你们,可明白?”
念菊哭丧着脸:“小姐....”
惜竹大手一挥,一截短棍破空而出,带出一阵劲风,把众人吓了一跳。
“都别说了,有我在,小姐不会有事,你们老实在家看家便是!”
惜竹小脸一扬,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肆意笑容:“要么你们就练出我的身手,要么就乖乖听话!”
望梅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再重复一遍?”
惜竹:......
念菊噗嗤一笑,抹了把泪,声音嗡嗡的:“小姐,您什么时候去?奴婢给您准备去。”
“等金源的人过来就出发。”
望梅:“那就越快越好,天冷的话路上要遭罪的。”
周曼柔柔笑着,一副乖巧的样子:“好,听你的,我写信催催金塬。”
一桩难事敲定,周曼心头终于松快了些。
惜竹总算能显摆自己的新武器:“小姐!快到院子里来看,我给你耍棍子玩!”
文颂也去拉周曼胳膊:“小姐,这个二节棍可厉害了!”
周曼笑吟吟的去拉望梅:“那就陪你家小姐出去瞧瞧?”
“小姐....”念菊嘟着嘴,巴巴的看着周曼。
周曼摇头笑:“文颂,快拉你念菊姐姐的小手,不然她要哭了呢。”
众人哄笑。
惜竹大剌剌站在院子中央,手中握着刚出炉的二节棍——两节短棍被一根铁链从中间连接起来。
虽然从来没用过这样的武器,惜竹却上手极快,众人也在她的招式中领悟到这二节短棍的妙用。
周曼回忆着书中的内容,道:“二节棍短小精悍,速度极快,它帮我们延伸了自己的手臂长度,适合力气小的女子。”
棍子在惜竹手中犹如一个玩具,耍的不亦乐乎,闻言笑道:“我倒觉得它还有别的用处!”
“什么?”文颂大声问。
“如果把一端的棍子做的更长一些,变成一头长一头短,我拿着那头长的就可以轻易的把敌人的马蹄子绊倒!”
周曼赞道:“可行!若真能如此,当比二节棍在战场上的用处更大!”
惜竹却笑:“小姐,若论用处,那还是要数我手里的二节棍,只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更适合对付骑兵罢了。”
说罢,惜竹又道:“自明日起,你们每日需抽出两个时辰跟我学耍棍子,我和小姐走之后,若有人敢上门来为难你们,给我狠狠敲他!”
文颂小时候就爱舞刀弄枪,只是家中长辈从不让她一个女儿家碰那些,听到能学功夫激动道:“好!”
此后数日,对春阁时常传出痛苦的哎呦声,深夜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