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地上跪着的人后背猛地一僵,嘴唇咬的更紧,手指头不安地绞着,脚步声渐近,开窗关窗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明显,念菊动也不敢动,直到传来一声轻笑:“回头看我。”
还是那副混不吝的语气,声音却越发浑厚,像个男人了。
怯生生地扭头看他,月光下,那人笑得温柔又张扬,刚想开口,她就被陡然逼近的人揽进了温热的怀里,声音隔着布料,有些闷,甚至让人听出了委屈:“你可算舍得看我了。”
隔着厚厚的冬装抱着,念菊的尴尬少了些,可还是被男子火热的呼吸烫了下,十根手指没地方放,别别扭扭地虚悬在这,带着颤,不敢触碰,她是个胆小的,不像周无言,抱个人都使了牛劲儿,后背的那双手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你想我没有?”问出的话也赤条条的,让人不好意思听,念菊眼睛红着,咬着牙,把头埋在男人脖颈,不出声。
又是一声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想我了,”自言自语似的,黏黏糊糊地说,“我也想你,很想,白天想,睡觉...也想。”
“周无言!”念菊身体挣了挣,没挣动,只能拿拳头捶他,臊得抬不起头,“你这样...是为难我。”
周无言松了手,把人捧在眼前看,还是那张脸,含情的眼,丰润的唇,眉尾都带着魅,像是无数次梦见的那样,不用开口,只是一抬眼就勾走了他的魂:“念菊姐姐...”
话落,一个有些仓促的吻就印了下来,念菊更慌了,胡乱推他,可那人的力气越大了,她哪里推得动,唇上被温热的吸住,莽莽撞撞地咬她,那不甘寂寞的舌头滑进去,勾出了她的轻哼。
周无言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只能靠那一点柔软才能安抚,于是拼了命地索取,品尝里面的每一处软肉,直到嘴里咂摸出咸涩,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朝后撤了撤,惊慌地替人擦眼泪:“哭什么,难受了?”
念菊是水做的,眼泪一流就止不住,扭过头去,别扭的不让人碰,急的周无言直叫奶奶,就差给她磕头了,这才抽抽噎噎地瞥他一眼:“这么久不回来,什么也不说,就...就只想这点事,混不混!”
“我冤枉!”周无言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压得皱巴巴,前襟也被扯得大开,一副登徒子的样子,“我每个月都给你写信,该告诉你的都说了,这会...这会就只想亲你!”
念菊顶着一张大红脸,两只手胡乱把人推远了些,“少爷若真想那事,收个人进房就是,奴婢不干这事!”
“我只要你,不要别人!”周无言嚷嚷起来,吓得念菊慌忙去捂他的嘴,“祖宗,你小点声,这是祠堂!”
周无言眼睛弯了弯,不要脸地去舔人手心,念菊快被这人逼疯了,顾不上别的,踉跄着起身,“小姐快回来了,你回你院子去。”
“我过两日就走了。”周无言也跟着站起来,巴巴地说。
“什么...”念菊微张着嘴,愣怔了下,“不是刚回来么。”
“镖队离不开人,我求着姐姐才能回来一趟,来...见见你。”
“你...”
周无言垂着头,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张扬霸道,声音都透着落寞:“这一年,我吃了许多苦,撑不下去了就想想你,想着等我有本事了,就能自己做主娶你,谁知道你这么不想理我...”
“少爷...”念菊从门边退回来,犹豫着,最终还是伸出手,拉了拉周无言的手指,晃了晃,“奴婢...没有不理你。”
“那你都不抱我,也不亲我。”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念菊一下子就软了心肠,拿着手绢替他擦眼泪,哄人似的,“这些事...夫妻才能干的事,咱们怎么能...”
周无言手指翻转,把小手握紧,上前一步把人逼到角落,咽了咽口水:“我不做别的,就抱一抱,亲亲嘴,姑奶奶,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点甜头,好不好。”
念菊不抬头,手心出了汗,半天,声音低低地问:“真不做别的?”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周无言嗓音哑了些,挠得人脸热。
“我不想!”念菊慌张抬头瞪他。
“好吧...”
念菊不习惯被人一直贴着,在身下捏他手指:“...松开。”
“亲亲嘴。”
“什么...”周无言没让她说下去,霸道地再次含住殷红的唇。
...........
妙灵儿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指节,轻轻在水中点了点,温度刚好,水盆有些大,他两手费力地端着,穿过小院,来到一间掌着灯的屋子前,他呼哧喘着,也顾不上敲门,一抬膝盖把门顶开:“敬哥,我给你打...”
任如敬手上的裤子刚套进小腿,上身赤条条的,就这么金鸡独立地和来人对上了眼,一时间两人都忘了说话。
秒灵儿端着水盆,慌张转过身,声音磕磕绊绊的:“那个...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任如敬快速套上里衣,声音淡淡的:“都是男人,怕什么。”
“啊,”秒灵儿不尴不尬地转回来,垂着眼把水盆放在床边,“我给你打了水,你洗洗脚呗。”
“做这些干什么。”任如敬又套上一件月白外衣,眉目比白日柔和不少,说出的话还是一样不近人情,“小姐让你住在庄子上,不是让你伺候人的。”
“不是说...让你把我当手下人使唤么。”妙灵儿讷讷地开口,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任如经比他高出许多,只能看着他的头顶说话:“你看我让哪个手下人打过洗脚水?”
“我习惯了...”
“胡说,”任如敬声音不大,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杯冷掉的水,仰头喝了,回头看他,“以后不用做这些,有你能做的,我会交代你。”
想了想,他又说:“这段日子不会很忙,我教你点功夫,愿不愿意学?”
“愿意!”妙灵儿倏地抬起头,满脸笑意地看过来,两只小虎牙在昏黄的灯下闪着光,任如敬扭过头去,又喝了杯水,这才赶人:“回屋休息吧,这段时间赶路辛苦。”
“我...我也想洗脚。”
“什么?”
秒灵儿侧着身,小心指了指床边的水盆:“你先洗,我也要用,院子里...就一个盆。”
任如敬还真不知道青云山庄有几个洗脚盆,狐疑地扫了眼冒着热气的盆:“明日去市集多买几个。”
妙灵儿没吱声,也不出去,还晃晃悠悠地找了条板凳坐下来,指着桌上的杯子:“我渴了,能用你的杯子吗?”
他们这样的人,日子过得糙,自然不在乎这些,摆摆手:“随便。”说罢就端坐在床沿,泡起了脚,妙灵儿没回头,安静地喝着水,但他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喟叹,似是舒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