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根据经济发达程度、地理、人口等重要指标,进行划分行政区等级。
所有的州(府、郡)和县都有具体的分级。
州分为辅、雄、望、紧、上、中、下,共七等。
县则分为京(赤)、畿(望)、上、中、中下、下,共六等。
而州与县的级别不同,其最高长官的品级也有所不同。
州置刺史为最高长官,但品级却是从正三品到正四品下不等。
县设县令,品级也是从正五品上到从七品下不等。
黄定洲被任职地点在盛州云县。
事实上,盛州云县是京城管辖州郡所属县之一。
从地图直线距离来看,盛州云县离京城府尹非常近。
盛州的州治所就是云县,云县县令为中县令,正第七品上阶。
黄定洲行走在前往御书房那条长廊的青玉石板上,他原本已经备好车马,准备出发前往云县,却临时收到皇帝的传召。
到了御书房门口,正好迎面遇上正要离开的榜眼和探花郎,他们两人身后,都各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眷。
一个荒唐又离谱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闪过,来不及深思,黄定洲与他们二人打过招呼,便跟着内监进入了御书房。
黄定洲行了二遍稽首礼,就被赐座,内监给他上了茶点后,就都退出御书房,关上了殿门。
皇帝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黄定洲,忍不住欣慰微笑。
“十三郎年少聪慧,朕甚心悦,晋如今看似强盛,实则人才不继,恐有空中楼阁之患,爱卿是如何想到中央经济集权制的?”
黄定洲对此事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拿出备好的手稿,呈给皇帝。
“回陛下,微臣阅史籍,对历朝历代的政治制度变换有感,政可变,律可改,其他必然也可演变进化。于是,微臣便用代入法进行推演,微臣便发现了这个新的经济严密体系。历朝历代最怕变法,一旦变法就会有斗争。但归根究底,斗争的根源,不过是因为利益,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而中央经济集权,通过分利的方式,来加强陛下对整体局势的掌控。经济发展规范化、制度化、透明化……”
“届时晋朝之势将坚不可摧。”
两人一来一往,聊得十分火热。
黄定洲第一次如此畅所欲言,将自己的思想完全剖析出来。
他被皇帝留下用晚膳,君臣用过晚膳后,又继续未完的话题。
直到宫门即将落钥,皇帝才恋恋不舍地放人走。
临走前,还赏赐了一番少年臣子,其中还包括一男一女的仆婢。
“爱卿,此二人乃暗卫出身,海棠虽功夫一般,但对医毒等方面略有研究,云杉则一身功夫,不输大内近卫;朕今日将这二人赏赐于你,希望爱卿此云县之行,能平安顺遂。”
黄定洲竟恍惚地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老父亲,他感激万分地谢恩。
皇帝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黄定洲离开的身影,面上笑容依旧。
内监总管王锦在旁侍候,他余光打量了下皇帝的神色,斟酌着开口打趣,“十三郎君少年英才,行事沉稳有章法,仆竟错觉以为十三郎比天家年少时还要聪颖有为。”
他这番话果然说到对方心坎里了。
皇帝面上掩不住骄傲得意之色,“再多加一倍的人手,云县不比京城,吃穿用度也要及时跟上。”
“仆遵旨。”
内监总管王锦立刻就领命去办。
黄定洲翌日清晨便准备出发,临出发前,他发现负责侍候他的那些仆婢也跟上了,多了很多生面孔。
黄定洲脑袋上的问号都具象化了,他记得昨日他父亲还答应他让他轻车简行!
这才过去一夜,马上就变了!
他想骂人!
他看向黑麦,面无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黑麦的面瘫脸还是没治好,“小郎君不必担心,他们都会骑马,虽人手增加,但不妨碍小郎君轻车简行。”
黄定洲很抓狂,他就差没说想自己去就好!
这叫什么轻车简行?
这叫拖家带口吧!
黄定洲一脸麻木,“县衙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吧。”
“小郎君不必担心,他们平日不随侍郎君去县衙。”
当黄定洲看到黑麦拿出来的地契时,他更震惊了,他看到地契上是他的名字,而且面积有三千多平方米。
他不得不怀疑他那个便宜爹是不是贪污受贿了。
“这是哪来的?”
黑麦,“小郎君放心,来路正当,是小郎君父亲所赠。”
黄定洲怀疑黑麦对他使用了读心术。
他表示不相信这玩意来路正当,他才刚要走马上任,才不想还没开跑就被摁死在起点上,那未免太冤了。
他当即拉着黑麦去找他那个便宜老父亲。
黄将军正换好朝服要去上早朝,听到黄定洲的来意,心中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黑麦,转头安抚黄定洲,“十三郎啊,这宅院看似很大,实则很便宜,云县那穷乡僻壤的,这院子花不了多少钱,你就安心住着,出门在外,穷山恶水多刁民,你多带点仆从,为父才放心。”
他说完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塞给黄定洲,也不管对方拒绝的态度,直言,“为父要去上朝了。”
他边说边走,大步流星,但内心十分痛苦,那个木盒里都是他的私房钱,他根本就没打算给任何人。
他一边后悔着交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一边不甘心着想要是不给又显得他好像输了!
黄定洲赶忙跟着走出去,想把木盒还给对方。
可惜对方速度太快,他没能跟上。
他默默在心里给这段塑料父子关系打了个问号。
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上了马车,开始启程,前往云县。
刚出了城门,就有人拦车。
他推开车窗一看,是个熟人。
前几日,那位少女绪晚来找他,表示她想离开将军府,说出了她想回去报仇的心愿。
当时黄定洲听完对方的话,心中将信将疑,不过让对方离开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他当即将对方的卖身契还给她,让人送她出府。
黄定洲当时想的是,这种孽缘,最好还是当断则断,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今日对方又找上门来。
“绪晚见过郎君,今日绪晚特地来送别郎君,感谢郎君之恩,绪晚此生难还……”
黄定洲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瓜葛,直接打断她,“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吾有要事在身,今日不便与尔多寒暄,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