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老爷饶命啊,民妇什么都不知道,民妇就是好心帮忙传个话,的确收了点跑腿费,那张二媳妇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民妇半点也不知啊!!”
她干吼的狡辩声,显得她心虚又虚假。
当她抬头,对上首官老爷那双锐利的目光时,心下一惊,她有种自己被被看穿了的错觉,她眼神闪躲,慌张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直视对方。
她原本还在狡辩,但是,面对黄县令连珠炮一样的逼问,她很快就破防了,哭喊着愿意如实招供。
她回想着第一次收钱,传假话时的情景,一字一句,一一叙述出来。
那是一个阴雨天的傍晚,她的小女儿发起高烧,她原本跟牙人谈好了卖小女儿的价格,马上要到交易时间了,这个便宜货竟然病了,要是这么病死了,那她岂不是人财两失。
她不能接受!
但是,她又不想花钱给这个便宜货治病,她打听到七岁以下孩童病了,吃点河草就好了,所以她准备趁着没下雨,去河边随便挖点青草回来。
没想到,刚开门,就遇到在家门口的土道上,哭哭啼啼的张二媳妇,花婶看到这个遇事只会哭的骚蹄子,就心里不爽,就这货色,张二郎是怎么看上的,还花了那么多钱买回来,真是浪费。
早知道张二郎这么喜欢这种小娘子,她就不把三女儿卖了,那个病蹄子也是爱哭,要是留着养大,再卖给张二郎更赚钱!
她越想越看这个张二媳妇不顺眼,准备上去刺这骚蹄子几句,没想到,张二媳妇一见到她,比见到亲娘还激动。
张二媳妇主动小跑过来,又是行礼又是感恩,说着一些酸不拉几的话,完全感动不了花婶,直到张二媳妇,拿了一小串铜钱给花婶,说,“花婶,二郎说这张家村,最能信任的人就是您,感谢您这么多年对二郎的照顾,只是二郎如今在养身体,妾需要在他身边照顾,不便出门,还劳烦请花婶去帮忙找找大郎,让大郎早些回来,这是一点心意,花婶拿去喝茶吧。”
花婶得知只需要去喊张大郎回家,就能得二十五枚铜钱,当即开心地应了,她完全没推拒,直接将铜钱抢过来,收进怀里。
有一就有二,张二媳妇每次让她传话,带东西,都会给她二十五枚铜板。
花婶食髓知味,开始关注这张二家一举一动,每日都拿着梯子,趴在墙头,偷看,特别是一发现张二媳妇要出门,她就立刻出门,假装和对方相遇,然后‘好言相劝’,让张二媳妇在家照顾张二郎,她主动帮忙办事,再收点跑腿费。
这样的模式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半夜,她听到张二郎家发生激烈的争吵。
她连外衫都没披,穿着里衣,就跑去院子里,爬到梯子上,偷听。
张二郎不停地辱骂他媳妇,让她快点滚,别赖在他家里。
张二媳妇一直哭,没回话。
花婶听得不得劲,只觉得这个张二郎不知好歹,正当她要回去继续睡觉时,就听到了张二郎发出了如杀猪一样的痛叫声。
花婶发现墙头看不到什么情况,就跑到张二郎家窗户下,戳破了窗纸,偷看。
没想到,竟然看到张二郎趴在地上,张二媳妇一边哭哭啼啼,一边高举铁锤,狠狠地砸在张二郎的背上,大腿上。
张二媳妇的表情非常狰狞得意。
花婶还想着怎么用这个勒索张二媳妇,没想到,她身后传来了又急又重的走路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张大郎。
花婶心想着,要是张二媳妇,现在就被张大郎发现真面目,她还怎么讹钱。
她想着不行,当即,就抬手在窗户上敲了几下,然后自己躲到墙角的柴堆旁,等张大郎一进房间,她就立刻蹑手蹑脚地离开。
她回去之后,哪里还睡得着,光想着要靠这个把柄,拿到多少好处,就能激动得睡不着了。
她想到了张大郎买的那几亩良田,要是得到那些良田,会不会太打眼了,不然还是先收现银好了。
没想到,这个张二媳妇是个狠人,面对她的勒索,竟然反而威胁她,“你要是敢说出去,妾就只好先杀了你全家,嘻嘻。”
花婶一开始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起床,才发现她家的鸡鸭一夜之间全都被毒死了。
她才相信这个张二媳妇是来真的。
花婶怎么可能甘心,她现在不止想要良田了,还想要这些鸡鸭的赔偿款,还有她担心受怕的安抚费!
花婶提着菜刀就去张二郎家,直接当着张二郎这个残废的面,威胁张二媳妇给钱,要是不给钱,她就去找张大郎要钱。
这么一威胁,她就发现,她找到了张二媳妇的弱点了,这个张二媳妇,十分畏惧张大郎。
花婶找到这个弱点之后,就知道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
她直接将张二媳妇当成钱袋子了,高兴了找她要钱,不高兴了也找她要钱。
她每次看到张二媳妇那张憋屈的脸,就觉得兴奋高兴。
她从张二家得到的钱,让她心满意足,所以她短时间内没有再想着把小女儿卖掉,而是想着再养大点,再卖个好价钱。
正当她得意得要死的时候,张二媳妇掏不出钱了,张二媳妇慌里慌张拉着她到厨房里说话,让她帮忙把张大郎引开,张二媳妇愿意卖掉良田凑钱给她。
花婶一听到有钱拿,才不管张二媳妇怎么凑到钱的,便按照张二媳妇的意思,去找张大郎,告诉他,张二媳妇被土匪抓走了。
花婶没想到张大郎第一时间不是想着筹赎金,而是跑去报官。
等她得知消息时,吓得要死,连夜跑回娘家躲着,直到官府的人走了,她才敢回来。
她一回来,就立刻去找张二媳妇要钱,她这次要三倍!
谁让张二媳妇出的馊主意!
没想到这张二媳妇当场脸色大变,她冷笑着将手里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随手拿了一个木块,用手绢包裹住,塞到张二郎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