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语风的这些话说得有些凌乱,但常亦儿还是听得明白,她口中那个成为隐形人的人是原本的唐语风,而这个不能容下唐雪薇的人就是现在的唐语风。
她们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新灵魂的降临。
这么一说,她们两个还都有点像呢,都非这自己身体的真正主人,都是鸠占鹊巢者。
“你知道吗?”唐语风又道,“她是被活生生抽去灵根而死的,当时哭的那叫一个惨啊!还苦苦求着我放过她,可是,我怎么会放过她呢?我连给她个痛快都不乐意,怎会如她的愿?”
说出这番话时,唐语风的脸上写满了阴毒与狠辣,常亦儿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心头一片冰凉,这样的人,都可以成为一个世界的主角,这世界的天道,该有多扭曲变态啊!
这是她第二次,对这个天道心生恶感,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小女孩。
唐雪薇的死,她已经有所预料,可没有想到她会受到那么大的苦。
她想起初见时,那个被父母宠溺关爱的蓝裙女孩可爱的模样;想到她被测出水系单灵根时,像个骄傲的小孔雀的样子;想到在坊市中那个跑来叫自己师姐说,眼里充满惊喜的娇俏小女孩;想到那个对自己推崇信赖知无不言的小姑娘。
那么可爱,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她何其无辜?唐语风嫉妒她受尽宠爱,可是,她本就是个值得喜欢的小姑娘啊。
可是她却死了,还死的那么惨,受了那么多的苦,就是因为唐语风极妒恶意,连让她死的轻松都不愿意,这让她对眼前唐语风怎么能不憎恨呢?
望着眼前的女子,常亦儿在压制住那些愤懑,在心里默默地道,“师妹,你别太恨,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也会给我自己报仇,很快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不是不报,是时机未到,而眼下,就该是最好的时机了。
“你很生气?很伤心?很愤怒?”仔细打量着常亦儿,唐语风笑的很开怀,但是她却轻轻后退了好几步,防备着常亦儿任何一个偷袭的可能 ,口头却一点都不饶人,“可是,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啊,不光是她,你也是,所有拦我路,惹我不快的人,都该死!”
“常亦儿,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灵根很特殊,不再是那么愚蠢好糊弄了,沈浩扬如此废物,连靠近你都不能,可是算你离我远远的,也逃不了自己既定的命运?”
“是吗?”常亦儿轻轻笑了,她上前一步,“是谁给你这个自信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你的?谁说你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难道不是吗?”唐语风的语气很自信,“在靠近我的时候,你的灵力就会流失的吧?难道这还不能说明?这就是我对你天然的压制!”
唐语风的自信是谁给她的,不就是那个系统吗?
就是因为系统,就因为那不为人所知的隐秘,让她就连作恶也如此理直气壮,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惨死在她的手中。
常亦儿很恨,她忽然很想打破她自以为是的秘密,掀开她的底牌,看看她到底还会不会如此自信,如此理直气壮的恶毒。
心里这样想着,常亦儿又上前了一步,语气轻蔑:“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自己很特殊,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不是一个傀儡呢?你的自信就是那系统给你的吧?可是,到底是系统给你服务的,还是它主宰了你?”
“还有,”常亦儿停顿 一下,笑容中的轻蔑更甚,“你说,你对我有着天然的压制,可是,你现在对我的压制已经减弱了很多吧,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此消彼长,你还以为自己就是命定的主角?”
“你,你是谁?”唐语风忽然指着常亦儿,脸上写满了惊恐,半晌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你怎么可能知道系统的存在?不对,不是的,你一定不是真正的常亦儿,对不对?”
常亦儿没有回答她,却向前走了好几步,欣赏着她满脸的惊恐,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难道你就是真正的唐语风?”
她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唐语风终于受不了了。
其实,常亦儿说的没有错,唐语风的自信是系统给她的,同时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先知,她知道将会发生的一切 ,而这一切,是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的,这是她隐秘的心事,也是她优于他人的得意之处。
可是现在,本以为会是自己踏板的一个土着女子,居然能知道那么多,她知道自己并非本土人,她知道自己有系统,她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那么,自己的优势就不再那么明显了。
不行,绝对不能继续留下她,绝对不能让她继续活着!
后退了好几步,唐语风忽然喝道:“杀了她,快,杀了她,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把其他的人都吓了一跳,那些跟着她来的碧海宗弟子们,此刻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其中一名青年甚至皱起了眉头:“唐师姐,宗主说过,明辉长老还活着的时候,常亦儿就不能死!”
“我说现在就杀了她,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唐语风的眼睛赤红地瞪着说话的那名弟子,忽然一抬手,一道犀利的冰箭疾射而出,立刻就射向了那名弟子的眉心,那名弟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她的冰箭给射死了。
“还有谁有不同的意见?”她冷冷的扫过其他的弟子。
所有人都被她的雷霆手段给吓到了,原本因为她的身份特殊,现在却因为她的心狠手辣,对她的话不敢不听。
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些人真的上前来,虽然没有动手,却象征性地把常亦儿给团团围住了。
唐语风冷笑着看向常亦儿:“就算你知道那么多,又能如何,现在,我这边还有两百多人,而你这边,只有一个人,你拿什么跟我斗?只要你死了,我依然是最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