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和五娘吃饭的时候就回了家,这会和三娘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面面相觑,又不好打听,只好埋着脑袋吃饭。
吃完饭,宋三娘为了缓解气氛,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把钱倒在桌子上。
今天的人几乎给的都是银子,倒在桌子上没有哗啦啦的响声,但是没声音比有声音更有震撼力,
往日家里的钱都是铜钱,这几十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就是家里这一两个月的收入,但今天一天就赚到了。
“厉害吧,今天一天就赚了五十一两,
我又去订了一批月饼盒,花了四十五两多,交了十两定金,
这还有一个多星期呢,我们努力卖,把房子和准备开店铺的钱赚出来。”
宋老二夫妻俩的注意力早就被转移走了,
宋二嫂震惊的问道“你的月饼不是卖几百文一盒吗?十几盒怎么能卖那么多钱?”
宋老二也发出疑问“是不是贺小姐赏的?”
宋老二还真蒙对了,不过赏的不是钱。
宋三娘摇头,“当然不是,因为我问过贺小姐,她觉得我的月饼应该卖得更贵,
所以,我就按她的价格,一两八,三两八,六两八来卖的。”
宋老二夫妻都倒抽了一口气,一盒饼卖到六两多,
看到两人那么震惊,宋三娘也明白两人怎么想的,
毕竟当初她也是这么想的,还是穷闹的,
宋三娘又开口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我是这么想的,以前我是打算一天做个两百个就差不多, 但是烤炉现在不是可以一次烤四十个了么,
我想每天多烤两百个,然后找人去府城卖,
县城这里,有钱人就那么些,就算加上码头上的客商,也是有定数的,
毕竟不像我们卖糖水一样,八文十文的,大家都能买来吃,你们看可行不?”
宋老二先问了“你心里有人选了?”
“没有,看看你们想选谁,但是做饼请了大舅母她们帮忙,要给她们算工钱,不知道后续量加大了人手够不够,可能要继续请人。”
宋老二沉吟不语,不用想也知道他想找大伯,
“这样吧,我们找大伯来,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正好我们这几天没卖糖水,有族长他们,竹碗没那么紧缺,
就把牛三叔叫上,他刚好会赶车,他家的牛要留着取奶,租一辆车,他们可以轮流赶车,
然后再把昊东叫上,他机灵,他去帮忙。
昊东还是一样的,每卖一盒给半成的提成,大伯和牛三叔给一成。”
宋老二听这样安排,觉得再妥帖不过了,就是宋二嫂可惜自己哥哥去收粮了,不然可以让他们也跟着赚一份钱。
于是她问到“那我嫂嫂她们给多少钱工钱?”
宋三娘早就想好了,“一成的提成给所有帮忙的人均分,当然不包括表哥他们那种就帮忙一会的,这种我会另外给奖励。”
宋二嫂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大家就这么决定好了。
宋二嫂和宋三娘就把第二天要用的流心馅先做好了,这回就把第一次定做的流心馅模具全部用完了,
每个是二十四粒,一共二十个,一共做了四百八十个,
当然不可能刚刚好,多出来的就把有的做大颗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宋二嫂洗漱完就出了门,
她先去了翠花嫂家,把事情一说,翠花嫂立刻推搡着她,
“走走走,去叫上你嫂子她们,把那个不要脸的贱皮子撕烂。”
到了刘家,大舅母她们还在弄椰浆呢,听到宋二嫂的来意,没有二话,直接把还在睡觉的刘泽正几个叫醒起来接替她们的活,一起往蔡寡妇家去。
蔡寡妇其实算是个有福气的,虽然死了丈夫,但是她丈夫是独子,她的公公也是独子,
可是她有儿子的,还有两个,大儿子今年有十一二岁了,小儿子也快十岁了,
怎么说这些呢,因为这些原因,她丈夫得了风寒病死了之后,家里的田地钱财没有所谓的叔伯来抢夺,她不用面对吃绝户的可怕,
那些田地她丈夫以前就是交给村里人帮忙打理的,自己收够交粮税和自己吃的,剩下的就是当作是村人的酬劳,
她公婆的钱,丈夫的钱也都留给了她的,所以在丰衣足食的过了十来年,一直坐吃山空,她才发现钱快没了。
她游手好闲了那么久,根本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就萌生了一个再嫁的想法。
然后遇上了宋大嫂看上了她的家财,而她一个人久了,看到宋老二能干又长得好,觉得嫁给他太好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但是双方都没有想到对方的盘算都落了空,
蔡寡妇家的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田地肯定也是留给儿子的,怎么会轮到宋大嫂呢?
宋老二本来就是一个老实顾家的人,宋二嫂十几年没生儿子,宋老二都能顶住宋婆子的压力,没责怪过宋二嫂,又怎么会看上蔡寡妇呢?
蔡寡妇刚起床,正在院子里打水洗漱,
忽然大门被一脚踹开了,宋二嫂带着刘氏三人冲了进来,
刘氏和方氏抓住她的双手,宋二嫂对着她的脸就左右开弓,
啪啪的两巴掌过去,她白皙的脸蛋立刻泛了红,宋二嫂继续用尽全力抽过去,
“让你不要脸,让你不知廉耻,你敢做,我都不敢说出口,贱人。”
直把她打得呜呜直哭,她两个儿子从屋内跑了出来,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只好哭着让宋二嫂不要打他们的娘,
“黑豆,黑牛,你们两个回屋去,婶娘不想吓到你们,你们娘做错了事,婶娘教一下她,让她以后不敢再乱做错事。”
两人不肯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哀求她们别打了,看起来甚是可怜。
蔡寡妇毕竟是一个母亲,看到两个孩子这样,她哭得更是厉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你们别再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宋大嫂和我说的,我才动了心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
她边哭边喊“她说会想办法让宋二哥休掉你,我都是听她的,我也是想给孩子们找个爹,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翠花嫂往地上淬了一口,“呸,那贱人,怎么哪哪都有她。”
两个孩子上前抱住蔡寡妇“娘,我们不要别人的爹,你别给我们找爹了,呜呜。”
宋二嫂扇完最后一巴掌,感觉自己的手都发烫了,她淬了一口,
“呸,孩子都比你懂事,知道那是别人的爹,你给孩子找爹找到别人爹头上,自己内心脏别拿孩子当借口。”
说完再也不搭理她,和刘氏她们往宋老大家去。
刘氏和方氏对看一眼“小妹,等下我们给你出气,你别动手,不然你以后在你大伯那不好做人。”
宋二嫂没想到是大嫂搞的鬼,她冷哼一声,
“她欺负了我那么久,现在开始轮到她开始倒霉了,听说她娘家要搬走了,在县城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大伯根本不和她说话,这就是报应啊!”
刘氏两人又嘱咐了她等下什么也别做,让她们来。
她们到宋老大家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宋二嫂喊了声“大伯在家吗?”
宋老大闻声出来开了门,门一开,刘氏方氏和翠花嫂一起先进了门,
宋二嫂后跟着进来问到“大嫂在家吗?”
宋老大感觉不对,他立刻厉声喊道“高兰兰出来,找你的。”
宋大嫂最近是心力交瘁,自己娘家和丈夫闹成这样,听说自己娘家还出了事,丈夫也不搭理自己,
她看到宋二嫂她们的阵仗有点慌了神,可是没等她问什么事,
刘氏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翠花嫂和方氏按住她,刘氏又一巴掌,她是抡圆了膀子抽的,一下子把宋大嫂抽懵了,
刘氏一边抽一边骂道“好你个贱妇,叫寡妇勾引你小叔,你当自己是老鸨呢?
我家小妹哪里得罪你了,一天天的针对她,以前欺负她就算了,现在分了家还想害她,贱人!毒妇!”
说着,右手打累了,又换了左手,方氏看她打累了,就换她上,
啪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直把她打得晕头转向,脸色迅速变得红紫肿胀。
宋老大不敢置信的瞪视着她“你让谁勾引二弟?”
宋二嫂看宋老大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把蔡寡妇说的告诉了他,
“当初,分家就是大嫂想让当家的把我休掉好娶蔡寡妇,
这不,当家的和我过得好好的,她又叫蔡寡妇去勾引当家的,
昨晚当家的在山上搬柴,那蔡寡妇竟跑到山上去找他,还要脱衣服,
要不是他爬到树上去,估计今天我就得帮他纳妾了。”
宋婆子早就被这般动静吵到跑了出来,听到宋二嫂的话,她很是心虚,
这事虽然不是她提议的,但是家是她分的,老二也是她赶出去的,
她看到宋大嫂被打到脸颊肿胀,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打一顿就算了,以后我管着她,不让她再闹事。”
刘氏呸了一口“老太太,别说我这个晚辈得罪你,
你就是那个老而不死,祸害一家子的!
你们家好好的,你硬要娶这个贱货进门,
我家小妹进了门,你这个老不死的欺负她就算了,连自己亲孙女也欺负,
要不是看在宋老二的份上,我们家早就打上门了,
现在好了,原来还打着休了我家小妹的主意呢,
呸!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这么贱的竟然有两个,还凑一家,
我小妹一家真是倒霉,遇上你们这两个贱人,还好分家了!”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宋老大劝道,
“我娘是糊涂了,她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在家看着她,让她做了糊涂事,
以后我就在家看着她,你们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宋春华两个被吓到了,但是还算有点良心,上前想要拉扯开她们,翠花嫂子敦实的身板一撞就把两人撞开了,
刘氏厉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别管,别以为没你们什么事,
你们欺负三娘她们的事情,我们都没跟你们计较了,
别真的逼我们做长辈的抽你们,小丫头片子的,心思就和你娘一样歹毒。”
这一番话把两人说得脸皮涨红,愣是不敢出一句声,
方氏看刘氏在教训宋春华两人,她就接上宋老大的话“老太太的事,以后你管着,那高兰兰这个贱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宋老大很果决的说道“送去福泉庵,等忠孝和礼义两人成了婚,家里有了长媳,我让长媳掌家,她要是改了,我再让她回来。”
福泉庵以前是一些有钱的小门户人家凑钱给家里守寡归家的姑奶奶和守望门寡的小姐们建来吃斋念佛修行的尼姑庵,
后来慢慢演变成了家里犯了事的女眷戴罪修行的地方,
在这里,只要交了钱,把人送到,庵里的人就会看管好,不会让人逃走,
会让她们在里面吃斋念佛,干活,家人也可以随时查看她们有没有悔改之心。
宋大嫂想不到自己竟有这样的一天,她泪流满面,泪水沿着红肿紫胀的脸一直流,
她嘴里呜咽着不要,想挣脱束缚求宋老大,但是翠花嫂她们死死的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