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水汽氤氲,帷幔垂下,南宫慎向池边去,他探出手,撩开池边垂下来的帘幔,便看到了如水妖般蛊惑人心的一幕。
少女倚在池边,闭着眸子,乌发雪肤,满头青丝在水边散开,凝脂般的肌肤上坠着晶莹水珠,如志怪杂书中迷惑人心的水妖,只要伸出手,就会被拖入水中。
水面浮着花瓣,片片粘在少女雪白肩头。
南宫慎伸手捞起一片花瓣,贴在少女雪白修长的脖颈上,骨节修长的手指顺着少女脖颈往下滑,水汽氤氲了他的一切,他唤她,“连绮。”
因房门开了片刻,水汽散出去了大半,清新的空气涌入玉池,使得沈连绮渐渐清醒过来,她感受到脖颈肌肤被轻轻摩擦,迷糊间扭了扭脖子。
随后那种被盯住的视线压迫感,令她身体警铃大作,她靠在玉池边,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眸子。
水珠坠在睫毛上,加上水雾的氤氲,使得沈连绮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的大脑也还有些晕,反应不过来,就这么愣愣看着,俯下身来,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
当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彻底撞入清明的视线中时,其中蕴着的欲色彻底让沈连绮梦清醒过来。
她睁大眸子,下意识便往下一沉,滑进了池水中。
温暖的泉水将她包裹,她来不及闭气,被呛了几口水,待反应过来时,落水声响起,随后结实的臂膀,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抱了出来。
求生的本能下,沈连绮双臂紧紧抱住近在咫尺之人,湿漉的锦袍贴着她的肌肤,怀抱滚烫坚硬。
她趴在南宫慎怀里,眼眶发红,连声咳嗽,“咳咳咳……咳咳……”
带着薄茧的指腹滑过沈连绮的额头,将她湿漉的碎发捋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水色迷离的眸子。
南宫慎垂眸望着少女,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他手掌抚在少女凝着水珠的雪白肌肤上,轻轻摩擦,见她呆呆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傻了?”
沈连绮恍惚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玉池,而她寸缕不着的趴在男人怀中后,整个人都炸了。
她挣扎起来,但肌肤湿滑,反而使得圈在她腰上的手臂褪了衣袖,肌肤贴在了起来,烫得她提着的一颗心快要蹦出来。
她脑中什么也没有,胡言乱语着,几乎是尖叫了出来,“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
少女在怀中挣扎,南宫慎禁锢住那不断拍打他的双手,伸手压住她不断扭动的脑袋,想要亲下去。
但少女挣扎太过,温泉水滑,使得他的唇瓣,只能落在细腻的肌肤上,令他急躁难耐,却不得章法。
“沈连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南宫慎微微蹙起眉头。
欲擒故纵纵然有趣,但他却不想弄得他强迫她一般。
但想象中的回复没有得到,她怀中挣扎的少女身体忽然颤抖起来,随后一声闷哼,滚烫的液体喷了他满脸,带着血腥气。
他迅速钳住少女的下巴,虎口卡入口齿间,他本以为她咬舌自尽,但随后见少女紧紧咬住他的手,浑身颤抖着,满脸痛苦,额角溢汗,意识到了不对劲。
“连绮!连绮!你怎么了!”
沈连绮意识涣散地看着他,喃喃,“疼……疼……背好疼唔啊……”
安南王世子回府的第一天,便炸开了锅,连宫里的御医,都被请来了。
有人说是世子遇刺,有人说是老夫人旧疾犯了,也有桃色消息传出,说世子房事残暴,把房里的人,弄没了……
虽说没有一个真实的消息,但拼凑拼凑,便也八九不离十了。
闻鹤居寝居的檀木大床上。
趴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她赤着雪背,背上隐间几道红痕,看上去似鞭痕,却不是皮面外伤,而像是,皮下的伤,透到了皮肤上。
青帐垂下,御医坐在帐外,两指搭在从帐中探出来的柔荑腕上,锁着眉头,抚了下胡须,再看向一旁南宫慎时,眼底多了几丝异色。
京城里的腌臢事多了去了。
御医年过半百,见过的只多不少,自然也知晓保身之道。
“这姑娘失血过多,补一补,便好了。”御医说完,开了副方子,但临走前,还是提了一句,“房事,殿下但还是节制些好。”
南宫慎脸色未变,应了声,又让人给御医塞了沉甸甸的荷包打点,才转身掀开青帐,坐到了床边。
他的手指抚在少女雪背上的一条条红痕上,眉目沉着,稍许,他向帐外的陈桢道。
“去东方府看看,东方辞回来了没有,请他来一趟,条件随他开。”
陈桢垂下眼,“是。”
沈连绮是醒着的。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后背太疼了睡不着,她心里知道,一定是青衣圣女那厮,在哪里挨了打,还是挨鞭子。
她又是想要骂他连累她受罪,又忍不住想这伤来得真是时候,好让她躲过一劫,躺在这里装死尸。
但习武之人能听出呼吸的变化,南宫慎吩咐完,便开始找她的茬了,“我知道你没睡,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少女的背上分明无伤,可这忽然冒出来的伤痕却又不似作假,但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什么法子,能够凭空让人受伤。
所以让人去请了东方辞,东方家虽没落,但百年氏族,族中定有记载各种异事的册子,想来或许知晓。
“不知道。”沈连绮闭着眼睛,刚吐过血的嗓子有些哑,她示弱地喊了声,“疼。”
搭在床边的手指,轻轻抓住了南宫慎的衣袖,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模样,要他放过她。
这蛊实在是邪门,虽说她也想要早早解蛊,但她绝不会告诉南宫慎,这蛊不仅代表了她和青衣圣女有瓜葛,还很容易被人利用来对付青衣圣女。
倒不是她舍不得青衣圣女死,而是他们闹来闹去,你杀我我杀你,搞再大阵仗,最后还是谁也死不了,到头来苦的只有她。
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少女苍白着脸,额角冷汗直冒,更是依赖的抓着他的衣袖,想到浴房种种,南宫慎的声音温和下了些。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