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人群中,一身大宫女服饰的沈连珊忽然走出来,宫人们下意识都让开了些位置,仿佛她才是慈宁宫的主子般。
禁卫军们的动作,也下意识一顿。
百里绮眯了下眼,“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搜!”
闻言,禁卫军才又消失在了宫门边。
百里绮看着面前的沈连珊,内心毫无波动。
沈连珊抬眼向公主身侧的南宫慎看去,见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咬了下牙。
“公主殿下如此行事,就不怕陛下和太后怪罪吗?”
百里绮冷笑,“怪罪?”
“皇爷爷离宫不过数月,宫里,竟然都开始住进外男了,你们是要反了吗!”
“有什么话,还是留着给自己求饶吧。”
“你!”沈连珊便要再开口,被身后一个宫女拉了拉。
那宫女一脸不怕的模样,“奴婢们行得端坐得正,到时候,便请公主殿下自行去向太后娘娘请罪吧!”
百里绮早就厌恶这些慈宁宫高高在上的宫女至极,直接冷声道:“这是你跟本公主说话的态度吗!来人,掌嘴!”
慈宁宫的宫人们,显然没想到公主真的敢动慈宁宫的人,许多人惊慌着便要跪下,也有许多直直站着,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吉祥公公直接带人上去掌嘴。
“公主殿下做什么,岂容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时,一个禁卫军忽然回来禀报。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的寝殿,臣等不敢妄入,其他地方都查了,没有。”
百里绮直接便带人往太后寝殿去。
南宫慎路过时,沈连珊忽然将他拉住,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道:“慎哥哥,你当真不怕太后怪罪下来吗!现在离开,一切还有转机。”
南宫慎推开了她,直接往前而去。
沈连珊站在原地,眼神狠毒的看着前面远去的身影。
这是他自己不要的!到时候,就不要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京城!
太后的寝殿外,守着一群色厉内荏的宫人。
“公主殿下!这是太后娘娘的寝殿,公主殿下已经将慈宁宫翻了个遍,难道这还不够吗!”
百里绮笑了下,“太后身在京北原,寝殿却住进了外男?传出去,要世人如何做想?”
她手一挥,直接道:“开门。”
禁卫军将宫人们拦下,吉祥公公将殿门推开,又将蜡烛点燃。
寝殿内干净整洁,但一副久无人居住的模样。
百里绮环视一圈,却眼尖地,看到了床单一角有些凌乱。
寝殿内已被搜查一遍,都没有人。
百里绮直接向着那张厚厚的床走去,她敲了敲床板,传来空心的声音。
“来人,撬开。”
禁卫军们看着公主殿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待床板撬开,发现下面真的别有洞天时,都有些被惊住了。
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这床下有空间的?
禁卫军无从得知,顺着梯子下去,最后在下面蔓延开的通道内,找到了跟无头苍蝇似乱转的高家大公子。
高立聪第一次下密道,不知道路,又心乱如麻,失去了全部思考的能力,才这么容易被禁卫军追上。
当百里绮带着吓得屁滚尿流的高立聪出来时,慈宁宫的宫人们眼底都是一慌,一些这几日与高家大公子春宵一度的宫女们,更是瑟瑟发抖。
百里绮抓着高立聪离开,却没有将人撤离慈宁宫,而是让人下去探查下面的密道通往何处。
她冷冷扫了这些瑟瑟发抖的宫人一眼,见有些宫女的手捂着肚子,她眯了眯眼,然后让吉祥公公将年轻貌美的宫女,都单独看押。
高家大公子风流成性,妻妾成群,更是强抢无数民女,躲进慈宁宫的这段日子,她不相信,他会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到时候,秽乱后宫的名头,便是彻底坐实了。
出慈宁宫时,百里绮见南宫慎有些发愣,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你怕了吗?”
南宫慎回过神,看着行事果决的少女,忽然感到了一丝陌生。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少女,已经成长到了令他也看不清的地步了。
“我没有害怕。”他心底叹了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能将此事,处理得这么漂亮。”
显得他十分多余。
百里绮笑了下。
天色暗了下来,慈宁宫外点起了火把,火光照耀在她明媚动人的脸庞上,阴影的错乱交映,使得这张脸,凌厉了许多。
南宫慎握住她的手,“走吧。”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封了城门,今晚,应当会有收获。”
百里绮将高立聪关入天牢,还没开始审,人生三十年用下半身思考的高家大公子,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要给他点教训,公主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高立聪已被公主的手段吓破了胆,看到死牢里的各种刑具时,更是吓得什么都招了。
“我也不知道杀手这么便宜,百两黄金便能买到这么多人……”
百里绮没想到,高家大公子竟然是这么个猪脑子。
“高相呢?”她问,“是不是你父亲指使你行的凶?”
“不是,不是,没有,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高立聪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但还是坚决不将高相拉下水。
百里绮先让人写了这次行凶的认罪书来,让高立聪签字画押。
然后,她手指随意拎过一个沉重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铁钩子。
“屈打成招,不是你相府最喜欢用的手段了吗?听说最近,大哥翻了不少你屈打成招的案子?”
高立聪眼瞳一缩,整个人不停地往后退,“不要,不要,我已经认罪了,公主殿下,我已经认罪了。”
南宫慎伸手,握住少女与死牢格格不入的玉白手腕,摇了摇头。
百里绮本以为他要阻止她,眉头轻蹙刚要开口,又听到南宫慎道:
“不要脏了自己的手,让下面的人来就好。”
百里绮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一笑。
“你说得有道理。”
“来人,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