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反反复复的想法,简直要将她折磨疯了。
今日韩天瑞在皇宫门口的那句话,简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是真的太累了,韩天瑞想当个庶子,那就随他吧。
可一心想将云柳当成亲娘的韩天瑞,在听到这句话时。
险些吓的晕了过去,庶子?怎么能是庶子,他可是长公主府里唯一的嫡子。
庶子那可是上不了台面的,被同自己一起玩耍的公子哥知道了,他还不待被嘲笑死。
想到那个整日捧着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突然这般对待自己,他就一阵火气。
“她竟敢如此对我,我要去找她。”
“天瑞。”云柳连忙拉住他,“那是长公主,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千万不能为了我,同她置气。”
“长公主也就是一时之气,他给她说句软话,她也就原谅你了,哪有母亲真的不认自己儿子的。”
云柳边说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本来她在郊外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虽没有名分,可在那个院子里,她是女主人,韩文父子也常抽时间陪自己。
现在在长公主府里,她每日都是提心吊胆,不知道长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府里的人,也全被换了,没一个她之前认识的。
她只待在这个院子里,不敢出去一步,说话做事也都万分小心。
“她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小时候抛下了我,现在还要抛弃我,让我做庶子,真是可恶。”
韩天瑞气的浑身发抖,“我都听你和爹的话,同她好好相处,也好好读书,可她哪里有半分改变。”
“今日在皇宫外,她竟然帮着一群外人,都不帮我。”
“那你就可以说出公主不配做你娘这种话吗?”
韩文震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看到他,云柳心里一激动,从来到长公主府后,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为了重新赢回长公主的信任,他们两个相爱的人,只能隐藏住自己的心,连面都不能见。
老天何其残忍,这么对他们一家三口。
韩文看到她微红的眼眶,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看向韩天瑞,厉声说道。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这里当庶子,还有一个就是回去给你母亲道歉,求的她的原谅。”
“父亲…”
韩天瑞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除了这两个你别无选择,天瑞这次你实在做的太过分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你如此,置你母亲的颜面于何地,若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非打断你的腿。”
当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简直要气死了,他们这两个月的努力讨好,因为这一句话,又瞬间化为乌有。
更蠢的是,他回来之后,竟然还来到了云柳这里。
长公主就算再宠着他,也会受不了他这两次三番的挑衅。
这个儿子真是蠢到家了。
“天瑞已经知道错了,你快随你父亲离开,去找长公主道歉。”
云柳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虽然很想认回这个儿子。
可决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身份认回,否则当初将他放在长公主府的意义就没有了。
“天瑞,你就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你切莫再惹她生气。”
云柳连忙催促着,“你快离开这里。”
韩天瑞面有不虞,可到底他也舍不得舍弃自己的身份,还是选择离开这里。
在走出院子时,韩文又高声说道,“云柳只是你的奶娘,你要分的清亲疏,以后你少来这院子里。”
远处顺着风声,一道沉默的,“嗯。”字传到了云柳的耳中。
泪水瞬间从她的脸颊滑落。
这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又养到他懂事的,可现在他却叫别人母亲,成了别人的孩子。
德安长公主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先是抢了她的爱人,又抢了她的儿子。
本来以为马上就要熬出头了,可她偏偏又发现了这一切。
解了毒,又困住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她从那云端拉下来,将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还给自己。
云柳咬着下唇,手中的帕子在她手中反复揉捏,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的。
她不能永远和自己的爱人,孩子分离。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除掉长公主的。
云柳那挂着泪珠,柔弱可人的脸上,此时像淬了毒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这边,韩文将韩天瑞带到德安长公主面前后,就拿个棍子,作势要打韩天瑞。
“公主,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我今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不必了。”
德安长公主叹息一声,“打死他也是无用,他想认谁就认谁当母亲吧,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母亲,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一看她来真的,韩天瑞瞬间慌了,他虽然纨绔荒唐,可也知道他能在京中横着走,这一切都来源于这个地位尊贵的母亲。
若她真的不认自己,那他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天瑞,你变成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德安长公主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绝望。
“可这么多年,我也尽力了,我也不想再逼迫你,那云氏是个温柔贤惠的,你若真的想认她,我就将你记在她的名下,这也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公主,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糊涂了。”
韩文急得不行,生怕她真的放弃了韩天瑞,那他可就没有能拿捏长公主的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将一个嫡子,去认一个妾室为母亲呢,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啊。”
“是啊,母亲我今日就是被气晕了,才说出了混账话,你莫要当真啊,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去见云姨了。”
韩天瑞吓的哭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长公主面前,这般忏悔的哭。
“母亲,你不能不要我啊。”
一句话,让长公主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再次软的一塌糊涂。